他悔了_分节阅读_第35节(2 / 2)

  “老身年轻时便不擅此事,甚至从未见过,只是从那书本中看到过有关此事的记载。”老者轻咳两声,喝了口水,他端起水杯时,手还在颤,“这蛊虫可不容小觑,除那下蛊之人能解以外,旁人若想解开蛊,必得万般小心啊。”

  李深拿出手帕,擦拭着额上汗珠,问道:“若是直接切开皮肤,将虫挑出呢?”

  老者赶忙摆手,“不可不可,那书中记过,蛊虫极其狡诈,一旦入体,便会缠于动脉之上,若强行挑出,会血流不止而亡。”

  “若直接将整个手臂砍断呢?”李深又问。

  老者还是摇头,“你能看到的只是方才那一片,却不知此虫寄养在体中,生长极快,短短数月,便能从此处延至心脉,若是刚中蛊那两日,此法倒是可行,如今……”

  老者又是一声长叹。

  “那除了找下蛊之人解除以外,可还有旁的法子?”李深问。

  老者沉吟片刻,回道:“的确是有一个法子,可此法风险极大,稍有不慎……”

  王佑忍不住道:“博士直说便是,到底是什么法子?”

  老者叹道:“听闻那只有极擅针理之人,能用银针一点一点驱出蛊虫,但我说了,蛊虫极其狡诈,知道自己一旦出体,便会死亡,所以很难从体中引出,除非……”

  老者顿了顿,抬眼看向李深,“除非施针之人,愿意将蛊虫引至自己体中,也就是说,蛊虫移主,中蛊之人得救,而解蛊之人……便会替你承受蛊虫的侵蚀。”

  正常医者,有这般精尽的医术,怎会心甘情愿将蛊虫引至自己体中。

  屋内瞬间安静。

  许久后,李深问道:“若我不解此蛊,会如何?”

  老者捋了捋胡子,蹙眉道:“老身当真是对蛊虫一事不算了解,只知不同蛊虫,对人的侵害也不同,此蛊到底会如何,很难说清……”

  李深思忖着道:“我发觉只雷雨天,我便会痛得厉害,博士可知,这是何故?”

  老者道:“蛊虫虽毒,但本身娇弱,所以一出体外必死无疑,且一到雷雨日,或是中蛊之人情绪波动太大时,它亦会躁动不安,便会引得世子身上剧痛。”

  “那我若坚持忍下,不管它,会如何?”李深问道。

  老者摆手,“不可啊,若时日久了,多则两年,少则数月,那蛊虫不断生长,便会伤及脏器,到时脏器破损,人便会吐血而亡啊!”

  李深起身朝老者拱手,老者也不再多言,只觉可惜,又无能为力,抹了把眼泪,起身送二人离开。

  王佑去拉门栓,眼看便开门,老者一把拉住了李深,忍不住再次叮嘱,“世子可万万记住老身说得这些,不可冒进啊……”

  李深颔首道:“博士放心,我不会的。”

  “还有一点。”老者紧了紧手上力道,开口道,“春日雷雨颇多,世子尽可能早些想办法解开此蛊。”

  中蛊者,多是雷雨之夜而亡。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回到茂王府的路上,李濬与王保按照早就熟悉的路线,避开了那些个坊卫,很快便回到了茂王府。

  两人寻了处僻静之地,谈起这段时日的事。

  至于白渠那边,王保按照李濬交待的那样,时时将那二百多乡兵带去山间,三五日便换个地方,那些人大多都是混食俸的,只要发放及时,便会顺从配合,只以为是李濬在过将军瘾,正经练兵,整日让他们东跑西窜。

  王保说完,由看向李濬手臂,“世子当时说过,刺伤你之人应当没有生还的可能,若他已经离世,也知这蛊虫可否解除……”

  李濬用手指搓着自己手上的那个碧绿色清透的玉扳指,望着黑沉沉的夜。

  刺他之人,绝非寻常死侍,正常情况下,死侍会身戴任何饰品,可那人的拇指一看便知,平时常这个戴玉扳指,身份应当非富即贵。

  再根据他身手的矫健程度来看,年纪也会太大,且有意避开他要害,以试探为主,并非为了当即夺他性命,至于这蛊虫,应是提前就备好的,想必便是要以此来做要挟。

  “他若没死,定会来寻我,然这蛊虫是白下了,他若死了,能耗费此周章的人,背后应还有其他势力,总之,等着便是。”李濬说完,忽又想起一事,“待我去查一查李湛,这个此人颇为怪异。”

  王保道:“是因为今日在宫外遇到公主的原因吗?”

  “我向来只信巧合。”李濬默了片刻,又道,“随我去马厩。”

  这几日的路上极为泥泞,只要有人但凡外出,鞋底都会沾上泥土,李湛今日搭了茂王府的马车,他鞋靴下的脚印,自然会落在车板上。

  所幸今日马车夫尚未擦洗,王保打开火折子,仔细寻了一番,当真是让他找到了李湛的那个脚印,他的脚印与其他三人有着明显的区别。

  采苓与李见素为女子,平时的绣花鞋这个脚印又小又浅。

  马车夫脚印大且重,但上面的泥土较少,想来往返多是坐在车上,并未长时间下地步行,至于另外那个脚印,泥土厚重,且在四人当中,最宽最长。

  王保当即开始丈量,很快便露出惊讶之色,“世子,那李湛的脚印与那日林中的一般无异!”

  脚的宽窄大小,相似之人在少数,也许只是凑巧而已,但李湛腰间若是连伤痕都有,那才是真的寻到了人。

  “世子,我们如何试探他?”王保紧张询问。

  “他是今日敬酒时说了,改日要登门与我和阿素致谢么?”李濬眉宇微沉,“倒时试试便知。”

  李濬回到清和院,翻窗而入后,来到床榻旁,抬手撩开明黄色闪着光亮的床帐的时候,由顿住。

  他夜里若是外出,向来会将床帐左右的帐幔用他特有的方式搭在一处,旁人知,乍一看只以为是随意拉的床幔,只他自己心里清楚,今日离开的时候,左边帐幔的一角将右边的角折叠在其中,而上面碧色的穗子,也是刻意打了一个松松垮垮的结。

  若没人碰,帐幔的角便会乱,上面的穗子也会散开,然此刻,穗子的结松开了,帐幔的角没有大错,还是折叠着的,但若细看能够发现,右边的角似是没有之前塞进褶皱中的多。

  他的房间有人进来过,且此人很聪慧,看出了他离开前在床帐上动了手脚,却没有抬头看那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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