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转折 22（2 / 2）

强哥正坐在大厅里，他叼着根烟，却没有点火。

叶翔一脸狗腿子模样地从桌上拿起火机，想要为强哥点上。

强哥摆摆手，“不太想抽。”

“好嘞，少抽点也好，对健康好，最好是现在就戒烟，虽说这里科技发达，换个肺什么的小事一桩，我还是觉得原装产品好。”

“戒不掉，心里有事的时候就想抽一根。”

叶翔一副二世祖的模样，“能有什么事，强哥你现在手眼通天，我告诉你，我现在打着你的名号出去，吃两碗粉只给一碗的钱！”

“那不成混蛋了？”

“所以我尽量不吃粉。”

强哥觑着叶翔，“人跑了。”

叶翔想了一会才想起来，强哥说的是阿列克谢的事情，“跑就跑了呗，多大个事，咱们再逮他就是了。”

“我有些大意，被他反制了，不得不把一切都告诉他了，他决定再也不回夜之城了，我们恐怕再也逮不到他了。”

叶翔愣了一会，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情。

看着强哥轻描淡写的样子，叶翔没来由地愤怒起来。

他在这个世界这么玩命，最后还是失败。

就像命运的一个玩笑，而这失败的代价沉重到他难以承载。

叶翔有些抓狂，“他们本来就要被我抓住了！”

“强哥有些大意。”

“为什么呢？为什么？你不是最小心最谨慎了？你明明把自己的事情做得那么好，为什么临门一脚却失误了？”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叶翔蹲在地上，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头。

那个小恶魔又重新跳了出来，他本以为它已经随着刻耳柏洛斯一起死去。

“抱歉，我的确是由刻耳柏洛斯催生，但是它死了，又关我什么事？你难道能杀死自己的内心深处不成？”

“虽然不该在这个时候说风凉话，但是你应该意识到情况有多糟糕了吧？”

“你回不去了，很有可能要永远留在这里，你会当一个赛博疯子，谁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冒出一颗子弹把你干掉？”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恰恰就是你最敬重的强哥啊！是不是很搞笑，被最信任的人辜负的滋味是不是很好受？”

“我就知道这老家伙会憋着坏水，给你来上这么一下，哪有人会毫无理由地对你好？说不定他就是想让任务失败！”

叶翔沉默不语。

强哥想要拍拍他的肩膀，但犹豫一会，最终问道：“你刚起来，我去给你炒碗蛋炒饭吧。”

蛋炒饭被端了上来。

“天大的事情也要先吃饭吧，先吃饭......”

“你就会炒个蛋炒饭，蛋炒饭炒得再好吃有个屁用！我们离不开这里，我们永远回不去了！你懂不懂！”叶翔大叫着，所有的落寞没来由地转为愤怒，而愤怒向来没有理智，没有勇气承认自己弱小的人，只会将对于自己无能的愤怒投射到其他人身上。

盘子里的蛋炒饭被他捶桌子时的力道震到地上。

“干什么！干什么！骂人就骂人嘛！食物那是能糟践的？！”

强哥并不生气，只是一点点将地上的蛋炒饭重新捻回盘子，“而且，蛋炒饭都炒的这么好，你还想要干什么？”

“你没有家人吗！你没有挂念的人吗！”

强哥沉默片刻，轻轻开口，“以前有，后来我把他们弄丢了。”

人总是倾向于把自己微小而浅薄的黑暗一面藏起来，无论对谁都不会说起。

张永强望着年纪如自己儿子一般大的少年，尘封的回忆再度侵蚀他的内心，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故事，只是无人倾听罢了。

许多遥远的记忆已经随着过去一同消逝在了风里，但是对于张永强来说，他所经历的一切已经在脑海里不断重复了无数遍，伤口会随着时间的发酵而结疤，逐渐变得坚硬，但疤痕就在那里，无论你是否承认。

叶翔已经开始后悔了，他从未觉得自己原来不仅是个废物，还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他有什么资格向着眼前的男人咆哮？

他扪心自问，自己之所以朝着强哥怒吼，完全是因为他的潜意识知道，无论怎样，好脾气的强哥都会容忍他。

“强哥，我......”叶翔哽咽住了，他再说不出一个字，转身坐在刚刚的座位上，将刚才还散落一地的蛋炒饭拼命往嘴里塞。

“想哭就哭吧！年纪轻轻装那么老成干什么还没到把心事憋起来的年纪呐，该哭就哭出来，该说就说出来，心里才痛快。”

“强哥，我是个混蛋......”

“谁年轻时不是呢？我年轻那会比你现在还混蛋，越是亲近的人我越了解，所以在我伤害他们的时候，故意戳中他们最柔软的地方。”强哥不胜唏嘘，他坐在叶翔旁边，伸手摸摸他的头。

“你还想不想听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