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伤害 14（2 / 2）

“在这个世界，是否有人在预谋伤害我？”叶翔犹豫许久终于发问。

全息投影轻笑起来，“小宝贝，你还不明白语言中蕴含着神性的力量，问的问题未免太过可爱，我可以立即给出你答案，但是这会误导你，为了你不至于死的稀里糊涂，我再提醒你一句。”

“正如魔鬼是诚实的，他们一定会履行契约，因为他们的力量就来自契约，但是魔鬼也一定不会让你真正得到你想要的，他会一字不差地实现你的愿望，而问题往往就在于此。”

“永远不要问一个带有歧义且宽泛的问题，那样我会忍不住的，你应该庆幸现在还不是果实成熟的时刻。”

全息投影微微一笑，“你应该问，在这个世界，是否有生物在预谋伤害你。”

叶翔这才意识到，这是个赛博朋克的世界，人的定义太过宽泛，这里不仅有自然人，还有仿生人，义体人......

“在这个世界，是否有生物在预谋伤害我？”

“是的。”

全息投影看了看四周，冲叶翔俏皮地一笑，低声道：“再偷偷告诉你一个小秘密，这几天预谋伤害你的家伙就在你的身边哦！”

叶翔的心沉了下去。

几乎是在全息投影话音落下的一瞬间，世界重新恢复流动，只余下街头的叶翔内心空空荡荡。

红色霓虹如血般昏暗，合金义肢踩在地面上尖锐刺耳，他抬头看向深邃的远方，人们形色或匆匆，或慵懒，最终都会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知道他们要去追逐不可知的梦，没有多余的时间停留在这里。

只有他，只有他什么也做不了，就像被束缚着的风筝。

叶翔对“同伴”的定义从未如此深恶痛绝，他握紧腰间那柄凯撒之刃，正如某种不详的谶言，强如凯撒也遭到布鲁图斯所领导的元老院成员的暗杀背叛。

“还有你吗？布鲁图斯？”他喃喃自语。

小恶魔重新跳出来，“你指望靠着这把刀保护自己？开什么玩笑，这可不是冷兵器的中世纪时代，你得弄身装甲，带着你的骄傲和怒火杀死背叛者。”

叶翔摇头苦笑，“我又没有钱。”

“没关系，钱，我们总会挣到，现在要做的就是制定好目标，然后下定决心——杀死背叛者！你知道他所有的计划，你可以轻而易举地继承他的一切，他在表上填过，他是你的二叔，你是他在这个世界唯一的继承人！你可以接手他接下来要做的一切，这是你的主角剧本！”

叶翔脑海里一片混沌，一定有什么地方出问题了。

他朝着小恶魔怒吼：“你闭嘴！”

“好的，好的，我闭嘴，需要我提供建议的时候，喊我一声就成，我立马就到!”

“从前根本没有你，你现在冒出来找存在感？给我滚得远远的！”叶翔愤怒至极，他讨厌这个小恶魔的声音，它将自己剥得赤裸裸的，一切都无所遁形，心底深处的所有黑暗都被它抖落出来。

他在街头像个疯子那样怒吼，但是这样的情况在这个时代再正常不过，人们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我一直都在你的心底，只不过以前的生活太过平淡，我不好意思出来，现在是多么恰当的时机！是时候撒一个弥天大谎，让世界随你翩翩起舞了！”

这该死的声音并没有如它所说的那样消失，反而不断地戳破他内心的防线，不断说着他的过去，和他将要面对的未来。

“你当了二十年的废柴，难道连进入诸神的舞台后还甘心当个配角？现成的方案就在眼前，只要杀死他，你就可以代替他，还记得他告诉过你的吗？”

“弱肉强食，物竞天择！这世界上所有猎食者，都在彼此狩猎，或心怀狩猎的冲动！这才是唯一的真理！他一直在利用你，现在你终于能够把握自己的命运！”

“你知道他是个不择手段的人，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人当作垫脚石，你又凭什么觉得自己不是其中一块？你真以为自己是他的大外甥了？吃一顿番茄牛腩，再假惺惺地带你打几天螺丝，你们就是亲叔侄了？”

“你害怕，你胆怯，你只不过是那个一直低着头蜷缩在角落，努力不让别人注意到的loser！不过是一丁点虚伪的善意，你就无法认清现实？二十年了，你还是那个站在玩具店外，看着别的孩子露出艳羡目光的家伙，你根本没有勇气去面对残酷的现实，对么？”

“滚啊！”叶翔胡乱地挥舞着，仿佛在和空气搏斗，直至筋疲力尽躺在地上，他突然觉得好孤独好疲惫。

他躺在地上，遥望着深邃的夜空，宇宙并不在乎一个小虫子的喜怒哀乐。

这个世界本就应该这样，充满着孤独、荒诞。

他偏过头，不想去看暗色的天空，那里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