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二百二十」师徒(一) 344(1 / 2)

凌风烨离开的时候夕阳已经垂到地平线上,暮晚站在窗边目送着他远去的背影,默默祈祷他能平安回来,平安带小咿回来,平安……带父亲回来……

虽然不久之前她才和父亲大吵了一架,但凌风烨最后的话还是隐隐触动了她。

给父亲一个机会,给自己一个机会。

说起来也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怨恨着父亲,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对于父亲的怨恨几乎变为一种习惯,习惯最后又成了自然。似乎是一提到父亲,脑海里下意识就会冒出“怨恨”这两个字。

然而这种简单粗暴的对等真的没问题吗?

如果父亲等于怨恨,那怨恨又等于什么?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怨恨的是什么?

说起来习惯还真是一件可怕的事。当你习惯了爱一个人,最后就会渐渐忘了最开始爱她的理由。当你习惯了恨一个人,最后也会渐渐忘了最开始恨他的理由。

无数言情里的主角都曾对天高呼: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放心大胆的去爱,勇往直前的去表白。

那恨一个人是不是也同样不需要理由?只管放心大胆的去恨就好了?

呃,听起来有些怪怪的,好似什么头脑不清的疯子才会说出的话……所以认真的想一想,恨一个人其实还是需要理由的。

而如果恨是需要理由的,那自己是因为什么才深深的怨恨着父亲?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怨恨父亲?

抽丝剥茧,追本溯源。

认真的回想……对于父亲的怨恨似乎是开始于自己三四岁的时候。那时的父亲已经开始经常外出,自己无依无靠只能在幻梦泽中游荡,东一家西一家的讨饭吃。

也就是在四处奔走、受尽别人的白眼之后,自己渐渐开始怨恨父亲。恨那个男人对自己的不管不顾,怨那个男人让自己如孤儿般在幻梦泽中流浪。

这大概就是自己怨恨的理由吧。幼年的自己想要有人照顾却得不到;幼年的自己不想受别人的白眼,却又不得不顶着嘲弄的目光四处游荡。

那时的自己其实很渴望得到父亲的关爱、渴望得到父亲的照顾。因为最先有了渴望,所以后来才有了失望,而一次次的失望又最终变为深深的怨恨。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记忆的模糊,自己已经忘了开始想要的是什么,只把那种怨恨刻在了骨子里,并习以为常,似乎全天下的父亲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提到这两个字心底就会觉得讨厌。

或许真的应该听一下那个凌风烨的话,和父亲好好谈一谈,给父亲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暮晚微微点头,嘴角露出淡淡、又无奈的苦笑……

……

……

深夜

半弯的月亮从东方的天空缓缓升起,清冷的月光将夜空映成深蓝色,好似幽深的大海。

前一刻还在点点闪烁的星星,随着月亮的照耀渐渐隐没在夜空中,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月亮妈妈出来催晚归的孩子回家,它耐心的在天空中寻找,被抓到的星宝宝就乖乖的回家睡觉。

暮晚也乖乖的躺在床上,但她并没有睡觉,而是透过窗户看着天空发呆。街道上的喧嚣这时已经安静了许多,从窗口照进来的月光刚好落到她的脸上。

月光是没有温度的,但那种淡淡的银白却给人一种清清凉凉的感觉。天空那么深那么远,苍茫中只有那轮弯弯的月静静的伫立,仿佛孤独的旅人,又或刚毅的卫士。

在这样的深夜下,人很容易如那月空一样放空自己。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做,只是呆呆的望着,将灵魂投入那片无尽的深蓝中。不在乎会遇到什么,也不考虑将去往何方,直到思想和意识都消散,与世界融为一体……

屋子里一下子暗了下来,躺在床上发呆的暮晚瞬间回过神——那是半个人影悄悄从窗下冒了出来,挡住了大片的月光!

暮晚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影子,同时伸手摸向自己的短刀怀剑!她住的房间可是在三楼,能以那种姿势出现在窗外的,不是夜里出来吓唬小孩的鬼魂,就是心怀不轨的小贼!

暮晚并不相信什么鬼魂,她瞪大眼仔细盯着那人的动作,时刻准备着出击。黑影的胳膊趴在窗沿上,只露出上半个身子,正拔着脖子朝着屋里张望,很快他的目光就扫到床上,刚好和暮晚的目光相交!

暮晚心中一凛,正准备把手中的刀投掷过去,这时候那个人影突然压着嗓子说:

“暮晚?”

暮晚微微一愣,那人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看来并不是入室盗窃那么简单。她猛的起身退到屋子的一角,手中握紧刀剑,警惕的问:

“是谁!”

“哎呀!还真是你这死丫头,居然偷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那人突然抬高了音调,语气里既是惊喜又是抱怨。这一次他用的是正常的声音,于是乎某个邋里邋遢的身影一下子浮现在暮晚的脑海里。

她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你是!”

“嘿嘿!臭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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