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五十四」夜袭（一） 83（2 / 2）

“程殿主一路旅途辛劳，也是多歇息的好。路某人职责在身，就恕不远送了。”

路人乙说着也拱手回礼，两人客套寒暄之后各自离去。路人乙转身走回密室之中，程嫣然则朝着森林中走去。

弯钩般的月亮挂在空中，在密林之间投下斑驳的树影。程嫣然漫步前行，当她走到距离密室所在的矮丘约一百步的时候，突然站立住不动。微凉的夜风拂过她的发梢衣角，摇晃的影子透着一丝婀娜。而她本人却如一株屹然不动的劲松，微微眯起的凤眸中森然冷厉！

嘀嘀虫嚖，时远时近，草木摇摆，晦暗不明。原本就阴森诡异的树林让程嫣然一站，顿时杀意涌动。她美目冷冷的扫过身前那片叶茂须长的古榕树，皓齿微启，语调冰寒道：

“这位先前就藏在远处偷听，现在又尾随嫣然而行，不知是何用意？”

清丽的嗓音在树林里回荡，而答复她的只有沙沙的风声。

见此程嫣然眼中的寒意更浓，她挺直了腰背，一手负在身后，另一手一甩长袖，俨然是一代大家宗师的风范。

“给你三息时间出来，否则莫怪我反客为主，对你不客气了！”

更加冰冷的声音在树林里荡开，之后仍然只有沙沙的风声。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居然还想跑？”

话音落下，程嫣然突然消失在原地，与此同时三丈之外那一排十余株，足有三四人合抱的古树齐刷刷的从中部断裂！

顷刻间，遮天蔽月的高大树林矮了一大片，露出空中那轮惨淡的弯月。随后，那些体型庞大的树冠狠狠的砸在地上，巨响连同无数枝叶尘土冲天而起，一时间天翻地覆，一片狼藉！

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栖息在树林中的许多鸟雀甚至连起飞都来不及，就被压死在茂密的树枝之下！而就在树木相继折压的同时，一道如水的亮光从重叠的树干下一闪而过，随后那附近的树枝瞬间爆碎，顺着一道黑风卷上天际！

黑色的风快速朝着树林深处飞去，程嫣然这时却已悄然立在一株已经倒塌的树冠上。她的脚尖点着一片小巧翠绿的叶子，整个人好像没有重量的羽毛。

一把泛着青质光芒的长剑出现在她的手上，秋水般明亮的剑身微微颤动，似乎正跃跃欲试！

程嫣然冷眸瞥了一眼那阵风离开的方向，淡粉色的唇角勾出一抹寒意。随后她身形一晃，再次消失！

下一刻，树林深处极远的地方她突然出现，手上长剑青光暴涨，裹着万钧之力，狠狠的朝着身前斩下！

而就在她出手前的一瞬间，一道黑影从树林中浮现，与此同时那道亮白色的光芒再次闪出，牢牢的接住程嫣然随后斩来的一剑。

刺耳的脆鸣声从两者接触处传来，汹涌的气浪如海潮般朝着四面席卷，惊起林间无数的飞鸟！

见那人能接住自己的一剑，程嫣然略感意外，虽然这一击自己也只使用了三成力量，但看对方的反应显然也并不吃力。

随后她冷冷一笑，同时快速反转手腕，将长剑如暴雨般连续刺出！而对方随后也再次使出那道亮白色的弧光。那道白光如水似电，于半空中快速划出一个个诡异的圆弧，每每都能精准的挡在锋利的剑尖之前。

两人快速交手的同时还在飞速移动，黑影一心想逃，呈之字折线形极速奔走。而程嫣然则丝毫不慢于他，紧随其后，长剑不停的朝他身上招呼。

就这样两个人东奔西走，速度极快，如果从极高的上方往下望，能看到两条闪电般的青白光芒在幽黑的树林里交缠闪动，时而向前，时而向后，左右折返，飘忽不定！

纠缠着这么久，程嫣然的眉头是越皱越紧。虽然双方一直在追逃，还没正式交手，但这半天她却是连对方使的什么兵刃都没看清，更不要说认出来人的样貌。

迟则生变，又是身处别人的地盘。想到这程嫣然微微提气，打算以雷霆手段快速制服这个家伙！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邪魅祸世，道天剑之！”（注释一）

隆隆声响犹如来自太古的号钟，从程嫣然的薄唇中吐出，而在说出这十六个字之后，她整个人瞬间由那个端庄淑雅的女子，成为杀意腾腾的远古战神。

与此同时她手上的青质长剑也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那道笼罩剑身的青色光芒开始快速膨涨，而当它涨到本体的五倍时又快速凝结压缩成原样。

片刻间，膨胀压缩已经反复了几十次，当这一切最终停止的时候，剑还是原来的大小，只是那光洁的剑身已经变成流光折闪的晶状物。

原本轻柔的光线被折射成璀璨耀眼的光芒，那其中的每一颗晶粒就是一柄微型小剑，而无数的小剑又重新组成那把青质长剑。

随后程嫣然开始挥剑前斩。她每斩出一剑，就有一道晶莹的剑光飞出，在开始这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灵活的黑影轻松避开那些剑光。然而当程嫣然再次斩出一道剑光时，之前落空的剑光也跟着拔地而起，重新攻向目标之处。

就这样，程嫣然每一次挥剑，空中就多出一道飞舞的剑光。很快森林中就到处都飞舞着剑光，它们从四面八方冲向一点，攻击不中后再次隐藏在四面八方，直到下一道攻击前来！

【注释一】穹澜宫正统秘诀功法为穹澜金典，分属道派分支。金典有曰：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天生天杀，道之理也。天地万物之盗，万物人之盗……意为：天地盗取万物生机力量，使之荣枯老死；人盗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