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瞒天过海（2 / 2）

“继续说。”金煤走到莫寒跟前，将那张颤动着肥肉的脸怼在莫寒脸上，马上就要贴在一起。他的眼睛忍不住地翻白，却直直和莫寒四目相对，打探着话语的真实性。

莫寒听到过老莫形容金煤的状况，也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靠那么近，看到这么诡异一张脸，他毕竟才是一个少年，还是有些露怯。

“那个邪神，很邪恶……他曾经要吃掉我的脑子，但是……最后我活下来了，我被他迫害，还留了一身的顽疾，这辈子算是废了。”

莫寒磕巴地说着，有两次竟然险些忘了词。在肾上腺素飙升的同时，他的脑袋突然间空白了一下：

他看到金煤的下巴突然间破裂，如同一条条正在钻出尸体的寄生虫似的，有一根根触手破皮而出，触手上流淌着恶臭的粘液。

一个个微小的吸盘密布在上边，莫寒离得太近了，足够看清吸盘里正在不断收缩的锋利口器。

“我留在这世界上，是因为我对祂来说，还有利用价值。你呢，邪神凭什么让你活在这个世界上。”

金煤提起那个害他失去一切的邪神，又开始抓狂了。他忍不住地抓挠着脸庞，将一句话像刀子似的刺向莫寒，“我从你身上闻不到血腥味，你是不是没有杀过人？”

“不知道……不是。”莫寒眼神躲闪，他一定意识到了自己的脸红，他没想过他的计策施行起来，竟然是如此困难。

老莫也终于知道了莫寒的计划，他没想过要甩锅给好兄弟，而是选择了以身犯险。

煤老板是寻着邪神的味来的，可是他也不知道，目标到底是邪神本身，还是受到邪神迫害的，和他金煤一样的可怜人啊。

于是，莫寒就打算钻这个空子，主动袒露自身的特殊性，想要通过一个虚假的故事来瞒天过海。

可是这孩子还是太嫩了啊。

忽然间，莫寒的眼神不再躲闪，而是主动迎接上金煤的眼白，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话语凝练，语气坦诚，眼不红心不跳。

“拜托，煤老板，我又不是你，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就成为强大的三阶武者。可我呢，只是一个连邪神都看不上的废物。有时候我在想，要是我能够被他迫害一下，也不至于这么自卑。

嘿，你说人和人，怎么就这么不同呢，我离开我的城市的那一天，我立志要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可是这些年过去，他们都远走高飞，唯有我止步不前。”

莫寒很熟练地把手勾搭上金煤肩头，并且拍了拍。

“像我这样的人，你说多可笑吧，以前喜欢一个同学三年，一直不敢说。这其实都不是最惨的。后来我看到别的男生轻而易举就牵到她的手，我曾经在窗边偷看的、她被夕阳染成金色的长发，被别人捏在手心把玩，那个时候我才第一次发现，她一点都不内向啊。

我年少时梦寐以求的，一个名叫‘安分手机’的玩具，在我打工两个月后，欣喜若狂买回家时，别人已经在父母的资助下买了最新的了。”

莫寒深叹一口气，先入为主，“我知道那邪神的气息，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也是一个和我一样的苦命人。

一碗粉而已，钱不钱的无所谓，我主要是想让大哥你看看，你到底是多么地威风凛凛、威猛高大。何必因为一个操蛋的邪神，就沮丧绝望呢？

请你忘了那该死的邪神吧，好好生活，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你我兄弟既然相遇，那就是缘分，如今我帮你走出郁闷的心境，已经满足了。那么就此别过吧。”

莫寒依依不舍地松开手，和煤老板告别。

煤老板也被深深触动，已是热泪盈眶，“你明明比我还惨，竟然如此开朗，真让我感到惭愧啊。”

绿地上，老莫摆出一个“OK”的手势，向莫寒邀功。

“以后有这种事情别逞强，交给我就行，【我最擅长瞒天过海了。】你看，他还得谢谢咱呢。”

可是莫寒，却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轻松感，他用一种全盘皆输的惊骇表情道：“这些字，什么时候出现的？”

莫寒的身体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个似乎拥有生命的文字，正在顺着莫寒的身体向上攀爬，目的地是……莫寒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