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 4 章4(1 / 2)

沈怀洲没追出来,在林玉生的意料之中。

要是沈怀洲追出来,反而会让他起疑心。

估计他的第二条计划,很容易就能实现,在没高考之前,他和沈怀洲保持距离,等高考后,他还记得沈怀洲上的哪个大学,他报考一个离沈怀洲最远的学校,从此天南地北,再不相干。

林玉生觉得这非常可行。

至于他的第一条计划——先从劝告柴玉兰清淡饮食开始,他需要一个能够预防胰腺癌的食谱。

之后再想想找兼职的事情。

八年前,电脑还没有家家户户都普及,很多家庭条件普通的学生,家里是不会买电脑的。

林玉生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自然也没有电脑。

想上网,只能去网吧。

林玉生站在网吧门口时,一阵恍惚。

他得有多少年,没碰过这种电脑了?

虽然他只是跟在沈怀洲身边打工的小喽啰,不过沈怀洲公司是什么样的条件?他的办公环境自然也都是最好的。

像这种普通的液晶电脑,黑漆漆的键盘,在林玉生办公初期都没用过。

进去后,环境也不是很好,有人在里面抽烟。

林玉生咳嗽了两声,终于找到吧台,“你好,我想买一个小时……”

话音未落,在他看清吧台小哥的相貌后,卡住了。

那个他白天刚见过、在班里睡了一整天的荆垣,此刻痞气十足的叼着一根烟,看见是他后,挑了下眉。

林玉生没忍住,又咳嗽一声。

荆垣似乎有些无语,皱眉把烟拿下来,碾灭。

“好学生,来网吧叛逆啊?”

林玉生雪白的脸被刘海盖得七七八八,尖俏的下巴绷紧,心知荆垣误会了,却没有解释,有点不自在道:“你给我开一个小时……”

荆垣盯着他看了片刻。

他的眼睛神采奕奕,很有精神,一看就是双少年人的眸子,不管是高兴、生气、发火,都带着骨子青涩劲儿,和已经奔三的社畜有天壤之别。

林玉生心想,哪怕他重生了,也和真正的学生不一样。

他骨子里的那种困倦感,并不会随着他的重生而消失。

这种时候,看着荆垣这样的少年,难免生出几分时光无情的感慨。

荆垣深吸了口气,给林玉生开了张卡,递给他,“自己找座位。”

林玉生那点感慨又收了回去。

这服务态度够差劲的。

转身要走时,他听见荆垣的自言自语,“一看就第一次来。”

林玉生耳尖一红。

有种被看透的不自在。

他只在网吧里待了半个小时——查资料比他想象中要快,等他差不多把食谱整理下来,时间也只过去了半个小时。

他的写字速度,得益于多年在沈怀洲身边当助理的经验。

许多事情,沈怀洲当场吩咐了,他需要当场就记录下来,来不及拿手机记,就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也就是纸和笔。

才开始,他还会因为沈怀洲过快的语速慌张到不行,工作的间隙躲在厕所里掉眼泪。

等中场休息的几分钟过去,他整理好情绪,该工作继续工作。

幸亏,哪怕他哭红了眼眶,沈怀洲也看不出来,不会耽误他们工作的进度。

哪怕重生前,林玉生听见沈怀洲讲了那样的话,工作中的一切,他也从来没有任何的抱怨。

当年沈怀洲的父亲过世匆忙,沈怀洲也是突然间扛起沈家的担子。

沈怀洲和他一样,都是第一次接触公司管理。

那段一起进步的日子,总给林玉生一种,他们两个在相依为命的错觉。

不过,后来才发现,错觉果然只是错觉而已。

重新见到去世已久的父亲,就连沈怀洲的脸上,也忍不住出现了一些波动。

一楼的客厅依旧安静到死寂。

保姆跟沈怀洲说:“先生今天还有工作,让你先自己吃。”

沈怀洲的视线往二楼看去。

他微微一顿,沉默片刻,“我等等他。”

保姆表情有一瞬间的诧异。

沈家的亲缘关系要多淡薄就有多淡薄,沈怀洲的父亲沈同峰是个工作狂,加上沈怀洲的成绩一直不错,沈同峰基本上不用管教他。

而沈怀洲的母亲,早在多年前已经患病去世。

这个家里,随着沈怀洲的年龄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安静。

沈同峰工作到很晚才下落。

下来时,看见坐在餐桌前的沈怀洲,比保姆还要惊讶,“你怎么还在?”

沈怀洲的眸光一闪。

好在眼镜挡住了他的情绪,使得他看上去还算自然,他缓缓叫了一声:“爸。”

沈同峰已经很久都没感受到过来自儿子的亲昵。

他忍不住有些僵硬,让保姆赶紧去热饭,坐下后才想起来什么,“你也没吃?”

沈怀洲道:“嗯。”

沈同峰又沉默了一会儿。

父子间,话题少得可怜。

“今天作业多不多?”

“刚刚已经写完了。”

“哦,好。”

沈同峰彻底无话可说。

这种难得的亲子时光,不说些话觉得是浪费,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同峰工作繁忙,对于儿子多有愧疚,想着弥补时,儿子已经长大,和他不再亲近,养成了这副冷心冷情的性子。

在他绞尽脑汁找话题时,沈怀洲悄无声息叹了口气。

“爸,我先上楼了。”

沈同峰一愣,“哦好,去吧。”

沈怀洲站在自己的卧室里,整个人的状态一直漫不经心。

他想着沈同峰的表情,心想,他果然还是无法做到,为了弥补某个人而去做不情愿的事情,日后他会让沈同峰注意身体,把沈同峰的性命保住就好。

至于其他,他也实在做不到。

沈怀洲从来不掩饰自己利己主义的本性,前世也好,今生也罢,他一直都是一个商人,骨子里就流淌着自私自利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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