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柳进自问（1 / 1）
柳进重复着对月嘶吼，帮王小二家运猎物，顺着红尘丝的方向击杀他认为当杀的生物；这三大步，渐渐成为他的本能，每个合适的时间段，他都在重复着这些事，并且有没有做这三大步，他都不再记得，已经成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跟离家就锁门一样的本能。让他自己认真的计数的话，他常常是记不起的。如果一定要让他回答，今天有没有运猎物，他只能去王小二家的仓储里看一看，他才能知道，他是运了还是没有运。而对月嘶吼，是个快乐的过程；但是，每天都一样的快乐，这种快乐就不再显得那么珍贵，而变成了没有会觉得难受的事。同时，柳进是没有进度面板的，根本就看不到晒月亮，对月嘶吼对自己的益处是什么样的；身体有没有因此而增长，鳞甲有没有因此而更加坚固，这些都无法量化，柳进看不到自己每一天进步的成绩，他只是循着往昔的路，努力向前。因为，他没有别的选择，这已经是他的最佳选择了。
一个人，总是要会有很多的意念；一会儿想吃，一会儿想玩，一会儿想乐，一会儿想奋斗，一会儿想要赚钱；还有的人会因为赚钱本身带来的快乐，而沉浸在这快乐中，忘记了赚钱的目的。柳进，对月嘶吼，身体当然是在不断的增强，但是这种增长的感觉给他带来的变化太小，他已经感受不到了那种快乐。柳进虽然每个有月亮的晚上都不会放弃嘶吼，但他的快乐明显减少了；对月嘶吼就像是看不到尽头的路，虽然看上去不用担心没有前路，却要担心自己是不是能走下去，会不会变成路倒、扑街。柳进不想当扑街。
柳进想行洪走水化神龙，可是他只是个光头白化蛇。柳进一身白色的鳞甲，在月华下闪闪的，看起来比较漂亮；他快速的游动着，搬起野猪肉，扔到王小二家的仓储里。王小二家，自从跟着他进了大山里，猎物更多了，他们几兄弟找的老婆也更多，生的儿子女儿随着也更多了。王小二家，在这大山深处，没有人来催收租子，没有人来强抢他们的猎物，也没有人来打他们的孩子；他们只需要每天出去打猎，整理猎物，逢集市就去换物件，让老婆们教育小孩子；虽然邻居少了，但是身体却强壮了，纠纷少了，吃食多了。全家都过得好了，除了要不时的给大蛇烤肉吃以外，他们一家都开心的过着日子。
小男孩们，学习射箭，投枪，杀猪；小女孩们学习织布，劈柴，纺线；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们跟大蛇柳进都成一家人了。如果不计较柳进不会说话，不射箭，不会投枪，不会纺织，不会劈柴，不会男欢女爱，长得又太长太大，杀人又干净利落；他们就觉得大懒蛇柳进是他们的长辈，严肃的长辈。小孩子们喜欢看到柳进白的发亮的鳞甲，虽然柳进这些年来只长大不蜕皮，但明显看出，小孩子们喜欢他的鳞甲。
柳进快乐的与王小二一家一起过着悠闲的生活；不用去学那些苦逼卷王“不是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这种自我攻略；只需要轻轻的躺平在饱暖与情趣中做性情中人。当然大懒蛇柳进，做不了性情中人；他是阴冷的白化蛇，他没有同类。虽然柳进也想来一段白娘娘传奇，但他一直没有遇到命中的“许官人”；再说了，他一条男蛇，也当不了白娘娘。对也，他也没有见着有五百年法力的仙丹，什么秃顶的和尚也没有；他遇到的都是作恶的人，想咬他的鱼，被他吃的鸟蛋。柳进，有时也在想，是不是气运不足，否则的话，他像人家那些气运子一样，来一场陨石雨，睡一生阴丽华。
柳进不是怀疑，而是在肯定，他就是气运不足；而气运不足的原因，就是心中那个鬼魂的游戏世界把气运都给他抢了。你看，鬼魂的游戏世界里有剑仙，有剑气，有痴情种张珊，有鬼皇，有独腿老李头，有壶天；多么的丰富多彩，多么的有故事性。而他大懒蛇有什么呢？想成神龙没有传承，想要修行没有功法；想要成神，连神是什么都搞不清楚；还有耳边一直嗡嗡的祈求念叨。也许有人觉得柳进不要太幸福，这明显就是大神之路啊；独一无二白化长蛇，又会对月亮嘶吼，又会行侠被人拜，还过着不用担心肚子饿的事情；更重要的是有一些奇奇怪怪威力不凡的梦。而且柳进还做过穿越的梦，享受过无边的幸福，也立下不可抹灭的功劳。还有什么不足呢。
柳进扪心问自己，有什么不足的呢？虽然有好多，好多，别人羡慕的，但是柳进偏偏不喜欢啊。这一切都好，都不错，却对不上柳进的心。柳进一心的要行洪走水当神龙。不想做神龙的蛇，算什么有志气的蛇呢？没有志气的蛇，那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死蛇是不要志，也不要气的；柳进不是死蛇，所以柳进一直不满足。就像是狼，他是吃肉的，他给他堆一大盆屎，但是不是他的食物啊；吃屎的可能已经很羡慕了，但狼却不会因为有屎而满足，狼只会觉得痛苦，恶心。柳进的现实，就是这样。
时间如水，月华似梦，白天过去，黑夜来临；柳进盘对着月亮嘶吼，王小二一家兄弟努力的耕种着自家的田，等着再生小孩子；然后一家子，就是一个村，当老子的，儿子多到他自己都记过不数的样子，这就是王小二一家的追求。孩子多，力气大；一家人，一起狩猎，还有什么猎不了的；一家人一起纺织，还能缺了衣裳。
柳进看着王小二一家人随着年月不断的增长，对比到自己，单身蛇一个，身体总共也就长到32米，这就是差距呀。什么时候行洪走水化神龙呢。柳进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