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来到城头山39（2 / 2）

姒虞见都雪祭司虽比自己大了不少，但风韵犹存，便问了祭司的婚嫁子女。都雪祭司脸上红光一闪，介绍祭司一任一天干，虽地位尊崇但嫁娶不易，很多在宗庙终老；也有的祭司沦为榔头附庸。都雪祭司不欲就此事多言，但姒虞自可想象，一旦榔头与祭司相结合，在三苗将是不可撼动的权力巅峰。。

祭司出行自然也有随从护卫。三庙的竹筏没有船帆，但是好在熟悉水文路况，船队离开泽岸，直插梦泽深处，在茫茫水天之中，竹筏队依靠远处的山头导航，不到午时便来到一处水网密布的岸边。

都雪祭司说道:“南边那处就是沅水，沿此逆流而上就是高苗所在。北边那条是澧水，沿澧水再走半日即可到城头山。”筏队入了澧水，因逆流而上，筏速提不起来。帆船还好，只是辛苦了祭司筏队里的撑篙。

澧水两岸阡陌纵横，与良渚苕溪风光类似。沿途不断有大大小小的水流汇入，如果没有祭司陪同，师徒三人根本不知道往哪条水路走。幸好夏季太阳下山晚，竹筏队堪堪在夜色来临前到达。城头山并不在澧水岸边，而是通过一条笔直的水道，连接护城河与澧水，因此竹筏队可以从澧水直通城头山。

当然代然宗听闻祭司牛头旗驾临，大冠首早已在澧水岸边恭候。

笔直的水道是人工修整的，不过不少路段已经坍塌，路边杂草灌木丛生，显然已经年久失修。岸上两侧都是宽阔的步道，可并行数人，与水道并行延伸消失在暮色中。姒虞也不顾都雪祭司同在一艘船上，对公孙轻笑道:“师父，这水路步道，和大冠首的衣着有得一拼。”

公孙没说话，都雪祭司却说:“使者见笑了。这条水路步道是伏羲氏所修，距今已有千多年。以前公祭伏羲氏，议榔大会出面助捐协助代然宗修整。后来三苗退守云梦泽，荆楚苗把持榔头数百年，这条水路步道就渐渐破落了。”

没想到姒虞一番话，又翻出三苗一些隐秘，看来代然宗对荆楚苗未必心服口服。

代然宗大冠首姓典名黎，身形瘦弱面目黝黑，若不经人介绍姒虞还以为田间老农。都雪祭司向大冠首介绍了公孙三人的来历来意，姒虞经公孙提醒，奉上装有海盐的两个大鼎以及两套弓矢。果然大冠首对海盐不以为意，倒是对两套弓矢爱不释手。

都雪祭司顺便请大冠首择吉日举行祭礼，没想到大冠首连连摆手，表示既然祭司亲临，则祭礼一切事务由祭司做主，代然宗必定全力配合。都雪祭司诧异的望着典黎，不过看大冠首表情不似作伪，于是无奈答应。都雪祭司盘算之后，发现最近的一个吉日是鸡月第一个丁日，还有十来天时间。

姒虞在巫山跟随朁国大巫观日月星辰，对历法颇有心得，但对都雪祭司的盘算却摸不着头脑，于是开口询问祭司能不能教自己三苗历法，都雪祭司对姒虞也有所求，自然满口答应。没想到一旁的大冠首也提出，能不能让族中青年也跟随都雪学一学，大冠首借口说:“既然几位需要在代然宗长住，不如就让我儿子典合跟随二位，一来跟随二位多学学外界风物，二来也方便二位使唤。”

于是一行人就在城头山暂住下来。公孙与妘稗乐依旧醉心修行，所有外务都交由姒虞做主。这日，典合陪同都雪祭司和姒虞游览城头山，众人登上城墙之后，周围景物尽收眼底。

城头山呈圆形，最外围是一圈蓄满水的环壕，南边就是连接澧水的水道，北边弯弯曲曲的连接另一条溪流。环壕内侧是一圈城墙，城墙最高处有两三人高，可俯瞰全城。城内并不大，东西南北均不过两三百步，城内是代然宗贵族居住区、祭祀墓葬区、以及作坊和工匠住所，其他农人大部分都在城外居住。所以自城头外望，连绵的农田之间夹杂片片农庄，甚是密集。

城头山的城墙很宽，姒虞估算约莫有五六十步宽，其规模不亚于良渚城墙。不过城墙也与来时水道步道一般破败失修。姒虞问典合周边是不是有强大敌人，为什么修建环壕城墙双重防护。典合毕竟年轻，对族内事务还不如都雪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