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2 / 2)

孟之伟被她拉下床来,睁开醉眼,懊悔不已,痛苦万分。她对他千般解释,万般讨饶,终不能平息她的满腔怒火。她是一个要脸面的人,他又是她的至爱,出了这种事怎能原谅,因此对他的种种保证不予理睬,离家出走后让他见一面的机会都不给。

爱之深,痛之切。白玉茹真是伤透了心。她认为他什么错都可以犯,就这不行。她是多么爱他呀。他住到了她同学孙淑贤的家,她是她大学同学,两人毕业后又分在同一所学校任教,感情自不必说。孙淑贤现在一个人独住,她的男友就是沈子仲。沈子仲追吴小蔚不成后回到美国,要她同去,她未同意。白玉茹向她借住,她一口答应。

孟之伟两个星期都没有找到她,这是因为她不让孙淑贤传出她的任何信息。最终解开这个结的是吴小蔚,经多处访查,她终于知道了她的住处。她最理解女人的心理,使出了最有成效的一招,把白梅带去孙淑贤的家。离家几天的白玉茹见到孩子,眼淚滚滚地流了出来。吴小蔚说:“孩子是多么需要母亲呀,那是一刻也不能离的。看在孩子的份上,看在你们两个走在一起十分不容易的份上,回去吧。”

提起过去两人爱的长跑,白玉茹更是伤心欲碎。她既痛恨孟之伟的不珍惜,又确感到婚姻的来之不易,泪眼婆娑地抱起了孩子,在孟之伟的央求下回了家。但在婚恋情感上还是留下了一抹阴影。

吴小蔚自老公故世后,心情一直郁闷和伤感。父亲恨她不听话不争气。又可怜她孤身一人还要带着孩子工作,就应她要求来到了她的身边。父女俩相互照应着,过着平淡的生活。

周末的一个晚上,孟之伟看到财务室的门还开着,以为吴小蔚还在忙,就走了进去。因为他要急用六千五百万资金,需要她做一些调度。一进门看到她正对着电脑泪流满面。先是吃了一惊。再看电脑,显示着一行醒目的日期和一篇纪念焦大魁的悼文。他记起了今天是大魁过世的忌日。他一时呆在那里,心里很是难过。吴小蔚见他站在身后,象见到亲人般哇的一声放声大哭,抓住他的膀子就要瘫倒下去。他紧紧挽住她,托起她的身子,把她扶上沙发。由于承受不起她身子的重压,和她一起跌倒在沙发上。

就在这时,正好白玉茹到公司接孟之伟回家吃饭,而后晚上去看一场演出,推进门看到沙发上扭抱着的两人,双手掩面飞奔了出去。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两人闹得天昏地暗。孟之伟再三解释事情原委,白玉茹确信亲眼所见。孟之伟叫她不要胡搅蛮缠,白玉如说他早有端倪。双方的负面情绪在你来我往的恶语交锋中升温,当她说他屡教不改,禽兽不如时,他怒火中烧,猛窜起身,对着她面颊就是一掌。瞬.间,她姣好的脸上留下了几条红色的血印。他顿时呆住了。她也呆住了,然后大声哭喊起来,“你打我,你居然打我。孟之伟,你不是人。”她像疯了一样,跌跌撞撞地冲向了漆黑无边的雾夜之中。

孟之伟独自坐在家中思忖,我怎么啦,我刚才这是怎么啦。他感到自责、痛苦。不管怎么说,她是无辜的,我怎能打她,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打她。他两手捂脸,流出来两行热泪。他是爱她的呀。

白玉茹生性倔强,脾气刚烈,她那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这次是再不会原谅他了。住到孙淑贤那儿后,三天都沒能到校教课,眼都哭成一个大红桃。尽管他多次上门乞求原谅,她铁了心决不开门。他十分无赖,一再忏悔,说打她铸就了他的大错,他愿自残来向她赎罪。他是硬汉子,说到做到,回到家中,举起菜刀,向自己的小指扎去,让自己罪过的手丢掉一节。顿时,鲜血横流,吓得保姆心惊胆战,赶紧把他送到医院包扎。而后跑到她的住处,再次敲门,声泪俱下地哭着说:“白姐姐,你就原谅他了吧,他知道打你不对,自己把打你的手上的一只小指头砍下来了,你把门打开好不好,小白梅还想着你呢。”

可是,无论外面怎么叫喊,门还是没有动静,屋内静悄悄的,地球都象停止了运转。孟之伟异常失望地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了回去。

世界上的好多事情真的说不清楚。其实,在孟之伟说到断指赎罪请求原谅时,白玉茹的心已经有些软了下来,她已轻轻地拉开了门上的插销,只是他并不知晓,错过了冰释前嫌的机会。这大门的“一推”、“一拉”之间,决定了人世间一段姻缘的接纳与分离。

都说,有缘的人,你的存在能惊醒她所有的感觉。无缘的人说得再多也是白废。难道真的是缘生缘灭皆是缘份吗?佛说;缘起即灭,缘生已空,只有思之痛苦。无姻之缘,看破红尘,方为上岸。

白玉茹深深叹了一口气,一股凉气直袭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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