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仕兰同学少年（1 / 2）

“周游，这次退步二十三名，掉出年级前一百……雯雯，这次退步十五名，离掉出去也不远了……这很危险。把你俩一起叫来，知道为什么吗？”

张老师语重心长，眼镜片后目光凝重。周游看了一眼攥着裙摆默不作声的陈雯雯，心里叹了口气。

“因为偏科……”他只好老老实实接过话茬。

“对！”张老师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上的成绩单：“雯雯语文年级第一，你是数学年级第一，很难想象，我们班坐拥两个单科第一，却不比隔壁班年级前十的同学多！你们看孟华、淼淼，他们都是全面型选手，虽然没有格外突出的科目，但却是我们班唯二的年级前十！接下来你俩……我们就有四个……”

接下来的话周游有点听不进去了。他微微侧目，窗外爽朗晴空，风在天幕里缓缓地鼓动，一行征雁自由地掠过。

“……回去自习吧。下一个，叫路明非来。”张老师终于端起水杯。

周游听话地起身，和陈雯雯一起低头告退。走廊上经行的同学三三两两，表情雀跃或沮丧，都是被叫去班主任办公室的。仕兰中学高二年级大考，各班例行考后“谈心”。

“真羡慕你周游，我数学要是跟你一样就好了。”陈雯雯叹了口气。

“我也是，我语文要是跟你一样就好了。”周游耸耸肩。

“张老师说得对，还是孟华跟淼淼他们厉害，真想知道他们怎么学的。”

“是啊。”周游嘴上附和，不过心里还是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那当然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赵孟华和柳淼淼那样，每周末都请得起名贵的家教。当然请名贵家教的同学也有考不进前几名的，但那个人很富，家中有矿可以继承——“——高考嘛，有所差不多的学校就可以咧，或者出国念，去斯坦福，我爸认识人。他给我讲过，英语好歹学一学，其他的都可以放放啦。”他们班号称“小天女”的苏晓樯如是说。这位在开学第一天被奔驰S500送来的姑娘是仕兰中学富婆榜的Top1，论颜值班里的柳淼淼和陈雯雯或许都算得上各有千秋，但综合财富这一项后班花的头衔还得属于苏小天女。

推开班门，原本的嘈杂声停了一瞬。在看清来人是被约谈的同学而不是老师后，嬉闹声又起。“那周游你去跟路明非讲吧，你俩是同桌。”陈雯雯细声细语地说完这句话后就向着她的座位去了，周游点点头，也向着最后一排自己的位置走。那里一道愁苦的目光正在等待着他。

“如何……老张今天心情咋样……发不发飙？”周游屁股还没坐下，路明非就迫不及待地探听起情况。

“还行，没太严厉，”周游耸耸肩，“怕个鬼啊，你这次还有进步呢。”

路明非哭笑不得：“靠，从倒数第一变成倒数第七，似乎你说得也没什么问题，哈哈。”

“去吧，皮卡丘，”周游拍了拍他的肩膀，“反正成绩都出来了，坦然面对！”

“……风萧萧兮……”路明非和他对视了一眼，视死如归地出发了。

十分钟后。

路明非昂首挺胸地回来了，喜气洋洋。

“到你啦！”他眉飞色舞地敲了敲前排的课桌。

“Noproblem！”前排的哥们似乎这次也考得颇有进步，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了。

“嗨呀，别消沉，”看出周游闷闷不乐，春风得意的路明非反倒开导起他来：“虽然这次你退步了一点点，但比我总还是强太多了，有这么多垫背，你苦着脸让我们还怎么活？”

“唉，你又不是特别在意这个，我可是努力复习了还退步。”周游依然沉闷。

路明非不知道怎么说了。他确实不太在意成绩，或者说并没有什么必要在意成绩。

路明非很多年没见过父母了，常年寄住在叔叔婶婶家，表弟是家里的重点关注对象，他考好考坏问题不大。或许也只有班主任老张，会每每扼腕叹息这次的平均分又被路明非那小子拉低了。

但周游不一样。这次大考前，整整一个半月他都没答应路明非“走去上网”的提议。当然这也是路明非从倒数第一跃进整整六名的重要原因。

“唉，我再研究研究，这次第二道阅读理解我一题都没答对……”周游叹着气，把试卷翻个面。

“吃不吃方便面？”路明非从桌膛里摸出方才吃剩下的半包，掰给周游一块：“我是知足了，反正我婶婶也不关心我考得多次，只要别差到老张叫家长就行。她嫌麻烦。”

“真的吗？”周游咧嘴一笑。

虽然给路明非的好心情泼冷水不地道，但是眼前经典画面突然上演，他忍不住。

用胳膊肘支了支路明非，周游冲前排努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