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收徒（2 / 2）

回头又对陶剑道：“七哥，小弟收徒这事，还得劳烦你遮掩一二，暂时不要和师父说。”

陶剑心中的好奇之火熊熊燃烧，哪里肯轻易答允。

张抚念只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于他听，但涉及到李万芝伤残一节时，隐瞒不讲，以免令其难堪，下不了台。

一番讲述，只把陶剑听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与张抚念缔结同门师兄弟两年多，平日里相交，只道这小师弟性子洒脱，行止顽皮了些。

哪知竟还是个侠肝义胆的神勇少年，连县官都敢杀。

心中震撼极了。

张抚念又向李万芝打听华阴县的情况。

那江法根总算没让他失望，如愿升任县令。

谨记民心可用的忠告，内修人和，短短二十多天，便将华阴县治理的井井有条，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繁盛景象。

令张抚念大感宽慰。

安抚好陶剑，三人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了一会，眼看时过晌午，陶剑便自行下崖而去。

张抚念看着毕恭毕敬的李万芝，问他家里的事情安顿好了没有。

李万芝点了点头，张抚念正色道：“你如今已拜在了我华山门下，那些清规戒律咱们暂且不提。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得留在山上修炼。

“或五年，或十载，不能一定，须看你的造诣如何。

“你自己斟酌斟酌，免得后悔。”

李万芝闻言，就势跪倒在地上道：“弟子心志已决，不受苦中苦，难为人上人。别说是留在山上，便是跟师父到天涯海角，我也情愿。”

张抚念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如此说，你将来必有一番成就。起来吧。”

李万芝叩头起来。

这时日已衔山，夕阳将天空渲染成一片绚丽的橙红色，远处的山峰在落日的余晖中，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显得更加雄伟壮观。

张抚念见李万芝垂手侍立，便笑道：“放松快些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没必要这么严肃。”

说罢，领着李万芝往石洞中走，边走边说道：“这崖上就一个石洞能住人，你就和我住一块了。”

进到石洞中又指着里面的石台道：“这石床阴寒过甚，你体格尚未锻炼出来，要多加谨慎些，最好在下面垫上一层干草，再把被褥铺上。”

李万芝连声答应，到崖上去抱了些干草回来。

少时，日已西沉，天色顿时晦暗下来，张抚念点起一只蜡烛，过得两个时辰，月亮升了上来，又渐渐光明，石洞中亦透进光华来。

张抚念瞧着外面的月光，突然道：“啊，今天是十五了，怪不得月华如此皎洁！”

李万芝应道：“是十五了，三月十五。”

张抚念嗯了一声，站起身来对李万芝道：“今日你正式入我门墙，也是一件痛快事，咱们到外面赏玩赏玩这崖上月夜的奇景。”

师徒二人走出石洞，李万芝一看这片夜景，真如绝妙图画，万里晴空下高挂一轮明月。

一株株苍松翠柏，与石缝中的野草山花，被皓洁的月光一照，更显鲜艳古雅。

再一看张抚念在这月光之下，神采俊逸的形容，衣衫被山风吹动，实有飘飘欲仙之姿。

心中不禁肃然起敬。

随着张抚念在这思过崖顶踱来踱去，转到一个小山峰后，往南一看，峰峦起伏。

耳听的一阵阵鹤唳猿啼，远望则苍茫莫辨，只有山涧中黑暗处鬼火莹莹，倏隐倏现。

不觉心头悸动，自己不敢再看，回过头来向石洞前走。

只听张抚念招呼自己，忙答道：“师父，唤弟子何事？”

张抚念道：“居此高崖绝顶，意志必须坚定，正气不可稍馁，一旦起了恐惧之心，便会给邪魔乘虚而入之机，你要明白的。”

李万芝脸色涨的通红，说道：“弟子不敢撒谎，方才看了崖上的景色，心中确实起了恐惧之心，师父别是有未卜先知之能？”

张抚念笑道：“我要说自己能知往后五百年的事，你信不信？”

李万芝哈的一声，笑了出来，心想父亲说他杀万松松和宁符等人时，手起刀落，铁血无情，心里一直有些畏惧，哪知其实他和蔼可亲，谈吐颇为诙谐。

又听张抚念道：“我不过是鉴貌辨色而已。好了，回去歇息吧。”

师徒二人进了石洞，张抚念叫李万芝躺下睡觉，自己在一边打坐吐纳。

第二日晨晓，张抚念教李万芝初步的功夫，先站十段锦中的小架子，熬炼筋骨。

这十段锦是华山拳术中的基本功夫，能使气血达于四梢。

即发为血梢，舌为肉梢，爪为筋梢，牙为骨梢。

张抚念自己先站好了架子，令李万芝照样学，并解释其中的要领。

李万芝天生聪明，可谓有宿缘，有夙慧，颇能举一反三，忽忽百日，颇有进步。

张抚念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