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厚颜无耻的贼子。79(1 / 2)

   风来缓缓应是,临着出门时,又多留下一句话才离开,“也许像吾一样痛哭出来,会好受些。”

   方才他看见焦侃云一个人握着腰间的渊渊友,在庭中滞然张皇。

   她不说,不代表不痛。丧友如撞沉钟,厚重的钟声,只一下便震痛心脉,扩散全身,五脏六腑无声惊惶,芥子在振颤中,将密密麻麻的悲痛钉在最深处,让她的心海频繁地浮现那人的音容笑貌,与他书不尽的前尘往事。

   “你要开始写话本了?写好了给我看,写得好有重礼。”

   “为何要去那地方说书?是我的詹事府容不下你了?罢了,你做什么总有自己的道理,你去吧,我支持你。我想,不论你做什么,普天之下,我都是第一个支持你的。”

   “喏,你上次问我要的改变嗓音的茶粉,我废了好大功夫,让人将药粉改配成茶粉,生怕吃多了毒了你。”

   “我去听了,对,包场的人就是本宫,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我终于明白你为何要去那里说书了,这法子简直天才之想,今日在朝上,那几个老东西气得脸都绿了。”

   “你放心讲,出了事咱俩一起背。问为何不是我背?我哪背得起,还不是借个身份,然后靠你。”

   “我有一友,渊渊其渊,浩浩其天。我央了好久,母后才答应将另一块渊渊友给我,下次你带着新话本来,我送你。”

   早知道那日是真要送她渊渊友,她就带着新话本来了。

   焦侃云坐在桌前,慢吞吞地在炉中点上楼庭玉送她的金兰香,拿起他赠的玉骨龙须笔,沾了与他一同改制的杏香墨,就连展开的澄心堂纸,也是他从圣上的御书房里顺了一摞专程给她的。

   寂静的深夜,灯火摇曳,烧破了伪装。

   她终于再也忍不住,掩面而泣。

   窗外凄风穿树,吹得声嘶力竭,一度呜咽,至天明。

   “还有一事也很奇怪。”焦侃云继续补充,“春尾宴前后几日,一向无病无灾的太子忽然心疾病倒,谁也不见。如今阖府上下能够问话的奴仆都被赐死了,我想,兴许是有人向圣上进了谗言,激得圣上悲痛怒极,才至于此。”

   她是想说,有人利用皇帝的丧子之痛来灭口。虞斯与她想到一块去,“我已有决断,会查清今日都有谁进过皇宫。”

   见他是有上心的,焦侃云略放心几分,也无甚好说的了,只轻声道:“我回去便将所有能想到的都写成一封密函,让风来给侯爷送来。侯爷若有不解太子所行之处,可随时问我。至此,便请侯爷利用好风来的手脚,与我时时互通,我等着侯爷查清真相。”

   虞斯一怔,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要风来参与此事。一是为了监督,二是为了给风来谋一份功名与前程。

   渊渊友。楼庭玉诚不欺他。虞斯挑眉看向别处,兀自轻笑了声。

   各府司惶然一片,焦侃云离开太子府后便辗转去了各司,将众人安抚好,排好未来几日的事务。太子不在了,东宫各附属司,要么会废除,要么会易主,最好的去处是走言官之路重归仕途,她希望是后者,所以众人不可闲停。

   再回到尚书府,已是傍晚。浅月初见,茶饭难思,焦侃云只是立在庭中,不知所措。

   风来送了密函回来,她才回神将人引入房间。

   “姑娘…您该何去何从呢?”一切禀报后,风来轻声问她。

   她与各司府的书吏们不同,她是由陛下钦点,独独辅佐楼庭玉,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十三年情谊,关系密切,新主断然不敢挪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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