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77(2 / 2)

   阿笪眼睛忽然一亮:“娘子是说顾娘子的病症?”

   说起这个,他米糕也不嚼了,挥舞着手臂,兴致勃勃地说:“顾娘子这个病在建康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据说,顾娘子幼时与家里人走散,被行鬼抓走啦。”

   说到这里,阿笪压低了嗓音,语调也开始鬼气森森了起来,“这事儿闹得可大了,最后还是顾家请了道兰公,最后才把顾娘子救回来。”

   就像慕朝游的血肉对鬼物有致命的吸引力一般,这世上有些人生来便是双肩火低,颇得鬼物的青睐。

   “而像咱们郎君这样天生神鬼辟易的那可是少之又少。”阿笪一挺腰杆儿,与有荣焉地说。

   他说的与女婢们所说的相差无几,再多的阿笪就不知道了,又或者说对王道容忠心耿耿,不肯多说。

   两个人又吃了一会儿茶,忽然,禅房外飘起了一阵淡淡的雨丝。

   阿笪瞧见了,忙唉哟了一声,站起身说:“郎君没带伞,我去给郎君送伞。”

   慕朝游忙跟着站起身,拿起墙角的桐油伞,脱口而出说:“我和你一起。”

   慕朝游主动问阿笪接过他怀里的桐油伞抱着。

   就像这样,不放过任何能接触的机会。

   等她和阿笪走到殿外的时候,牛毛般大小的雨丝已经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将朱廊黑瓦洗得湿润润的。

   慕朝游和阿笪在殿外接到了王道容。

   她把怀里的桐油伞递给他。

   殷勤得过于刻意。

   可是感情不是打乙女游戏,每一次微小的互动不一定会带来好感度的累计。只是她内心锣鼓喧天,手忙脚乱地铺开一场场嘈杂的草台大戏。

   从前天开始,建康便开始下雨,建康的冬日阴冷潮湿,一下起雨来,简直像绵绵的仇怨与哀吟,雨水将殿前的银杏叶都打落了下来,在阶前铺满了厚厚的一层。

   阿笪有些孩子气般的忧心忡忡,“昨夜大风雨,那风吹得树呼啦啦的响,今天又开始下雨,不知道殿里的长明灯会不会被风吹灭。”

   王道容说:“殿内的长明灯有小沙弥日夜看顾,照料灯油。”少年的嗓音温淡,丝毫未嫌弃阿笪的童言稚语。

   慕朝游也不知怎么想的,就像是有人听说朋友远方三舅家表兄的女儿生病了,也要寒暄一声,以示客气一样。

   她下意识地,客气地说:“希望顾娘子的病能早日痊愈。”

   可不知是不是暗恋之中的人,总是小心翼翼,如惊弓之鸟,还总爱犯疑心病。

   王道容忽然垂下眼睫,不说话了,少年鸦羽般的长睫润着淡淡的水汽,看着很疏离。

   她怔了一怔,心头飞快地滑过一阵微不可察的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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