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回忆（1 / 2）
第二次见胡晓婷，是在三天后的一个午后。
那天张子健下班时，走出公司，就看见路边一个女孩正靠在公交站旁的栏杆边，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她穿着休闲装，扎一个简简单单的马尾辫，清纯的像一个刚进大学校门的学生。
张子健迎了过去，以为她只是来还衣服的。
“那天晚上的事，真的是谢谢你了，我请你吃个饭吧。”
张子健笑着打量着胡晓婷。
“你一个月能挣几个钱啊……”
他转头看看，就看见了广场边的一家奶茶店。张子健努努嘴，道：
“要不请我喝杯饮料吧。”
张子健知道公司里的女孩们平时工间休息时，总喜欢去那里。他以为只是寻常的饮料店，可当看到点餐单上的价目表时，张子健就不由的只咋舌。
“这也太贵了点吧。”
张子健尴尬起来。
“大叔，你火星来的啊！”
胡晓婷眨着眼睛，嫣然一笑。她捧着奶茶，咬着吸管，一张娇艳的红唇微微张着，小脸儿亮堂堂的。
张子健又想到了那天晚上的那一个吻。
“怎么，之前不还是哥吗？现在又成大叔了？”
胡晓婷笑了笑，并不作答，她闭上了眼睛，脸庞迎着落地窗透进来的阳光。张子健就看见她那颤抖着的眼睑间，突然就滚出了一颗晶莹的泪珠。
“认识你真好！”
张子健有点手足无措起来，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晴转小雨了呢？
“什么情况？”
“我是农村来的，一个人在城里打工，这些年尽受你们城里人的欺负了。”
胡晓婷白了张子健一眼。
张子健木纳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又不是我欺负你……”
胡晓婷看着眼前男人手足无措的模样，“噗呲”一声，又笑了起来。
“认识你真好，让我在这个城市里变得有胆量。”
张子健干笑着连连点头。
“嗯，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就跟我说……有人欺负你了，也和我说……虽然我并不什么有权有势的人物，但好歹哥以前也在市刑警队混过，到哪都能混一个面熟。”
“真的啊？”
胡晓婷眼睛突然一亮。
“那你怎么不干警察了？”
张子健叹了口气：
“说来话长……”
原来张子健当年部队转业后，确实进了市刑警队，一度也曾意气风发，前景光明。可惜，后来妻子查出得了白血病，仿佛晴天霹雳，所有的美好都风流云散了。这些年来，为了给妻子治病，张子健不得不办理了离职，为了钱四处奔波。这个病，却没有办法根治，漫长又反复的医疗过程，将一个家庭拖的疲惫不堪。
胡晓婷满脸同情地看着张子健。张子健疲惫地笑笑，生活太沉重了。
“不说这些了，说说你吧，你谈男朋友了吗？”
胡晓婷撇撇嘴：
“我要是有个男朋友就好了……”
“还没有男朋友呢？”
“嗯……”
“谈过吗？”
“谈过，分手了。”
他们闲扯了一会儿，张子健发现，本来他是有一肚子烦恼想找人倾诉的，但是话题却被这个孩子带着跑，这样也很好，他很放松，比卸下自己的重负还要高兴。
从奶茶店出来，张子健想请胡晓婷去吃饭，胡晓婷却说约了朋友。阳光下，她笑嘻嘻地凑了上来，在他脸颊送上一个轻轻的吻。
“大叔，你要能做我男朋友就好了！”
张子健有了一瞬间的愣神，再回过神来时，她已经一边挥着手，一边一阵风似得跑远了。
在阳光下，张子健抬头看看天上的流云，那一刻，他的心也跟着开阔起来。阳光在他脸上跳跃，张子健嘴角有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在慢慢洇开。
张子健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轻松的笑过了，可当他再将心思收回来时，他看了一眼时间，想到躺在病床上的妻子，张子健一颗空灵起来的心又溢满了沉甸甸的沉重。
那天晚上，张子健在医院陪护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他听着隔壁刘艳偶尔发出一阵轻微的鼾声，一颗心却飞到了另一个女孩身边。
一边是诱惑，一边是道德。他的生活太压抑了，三年来，放眼望去，都是一片灰色，而突然闯入的胡晓婷就成了那一片灰色中，唯一的一抹亮色。
张子健翻来覆去着，终于还是掏出手机，给胡晓婷发了条微信。
“睡了吗？”
张子健原本并不指望能收到胡晓婷的回信，想不到她却很快回复了他。
从那天晚上开始，张子健觉得自己的生活突然就不一样了。
有时候想想，张子健自己都觉得可笑，三十好几的人了，突然却跟着一个小姑娘玩起了暧昧。他知道这样是不道德的，他和胡晓婷的感情也注定不会有什么结局，可他依然甘之如饴着，沉浸其中。
最近一段时间，张子健走路都带着风。和胡晓婷微信上聊天，聊来聊去，短短几天时间，两人的感情就开始迅速升温了。因为今天下午，胡晓婷约他晚上去自己的出租屋。
整个下午，张子健全身都充满了莫名的亢奋，他期待着今天晚上，会有好事发生。
时间刚过六点，张子健给刘艳打了个电话，借口说公司晚上有加班，不能去医院陪她了，让她早点休息。
张子健回家找了最帅的一套衣服穿上，打了领带，用剃须刀修了胡子，又对着镜子，仔细拔掉了鬓角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一根白发，他神清气爽地出了门。
胡晓婷的住址，她下午已经发了过来，就在城西的一片城中村，快到地方时，张子健还特意在路边的一家花店选了一束玫瑰花。
捧着鲜花，张子健轻轻敲响了胡晓婷家的房门。
房门打开了，露出一张清纯的笑脸来，眼前的胡晓婷显然也经过了一番精心的打扮。一身宽大的居家服，让她就有了一抹成熟女人的风韵。
胡晓婷眼睛里闪着光，高兴地接过了张子健递上来的玫瑰花。
“大叔，想不到你也蛮懂女孩子的心思啊！”
张子健趁势搂住了胡晓婷的腰肢，在她脸颊轻轻一吻。
“我也不是生来就是大叔的啊！”
张子健感受到了香玉满怀，一颗心也蠢蠢欲动起来。
胡晓婷却笑着灵巧地挣脱了张子健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