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族将军偏要嫁我为妻_分节阅读_第5节(2 / 2)

  塔木跟着他几年了,知道他这么一笑就是要搞事情,干巴巴地摇头:“回将军,我猜不到。”

  “猜不到,那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燕暮寒笑吟吟地做了决定,当即领着人出了大帐。

  这半个月来士气高涨,一路高歌猛进,逐渐逼近南秦大都,大军从未停下。

  昨日新下一座城池,进城之后,燕暮寒就让人往南秦大都送了信,如今大军正在城中休整,暂定三日后再出发。

  火把照亮了整个营地,随处可见粗犷的狼族图腾,锋利的狼爪和獠牙闪着寒光,衬得这座烟柳画桥一般的南秦小城更为秀气。

  这里连月光都是温柔的,像一层薄薄的绒毛,降落到大地上。

  燕暮寒没有穿甲胄,一身劲装干练利落,袖口扎紧,绑着弯刀和银箭,他粗粝的掌心里团着两块玉料,因为捂的时间太长,玉已经被体温烘热了。

  他伸出两指挑开帐帘,微蜷的尾指勾着,仔细看来,竟是比正常的手指短上一节。

  北域放牧为生,善骑射,将士们各个都身高体壮,他们习惯了凌冽的风沙,南秦的和风细雨就像挠痒痒一般,即使是在更深露重的寒夜,大家也光着膀子喝酒谈天。

  “将军,您怎么来了?”

  欢闹的声音在燕暮寒出现时戛然而止,他像是从延塔雪山吹来的寒风,一下子就刺激得所有人回过神来,帐内的人噤若寒蝉,那点薄酒带来的微醺与快活散了个干净。

  燕暮寒扫了一圈,帐内的实际人数明显超出应有的:“塔木,你来数一数有多少人没睡着。”

  十三个营帐,每个营帐十名士兵,也就是一百三十个人。

  和数以万计的南征大军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

  塔木仔细地数了一圈:“回禀将军,一共有十九个人。”

  燕暮寒摩挲着指节,面具下的眼眸弯起来:“与想弄死我的一十三营人比起来还少了许多,走,带着他们一道去数数还有多少睡不着的人。”

  帐内有几名将士白了脸,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生气,面如死灰。

  被发现了,那封密报被发现了。

  料峭秋风吹醒了酒意,几人不约而同的冒出一个念头:他们完了。

  今夜是月初,弦月弯出细瘦的弧钩,和燕暮寒手臂上未出鞘的弯刀如出一辙。

  从军营中走过,跟随的士兵越来越多,到最后睡下的人也被吵醒了。

  燕暮寒依旧把玩着玉料,故作诧异地偏过头,和塔木闲聊:“竟有这么多人都睡不着,该不会本将军一日不死,他们就一日无法安心入眠吧?”

  他没有压低声音,含着笑意的调侃传开,窃窃私语的声音停下,人群中陷入一阵死寂,迷迷糊糊的人此时也被吓清醒了。

  有人大着胆子问道:“将,将军何出此言?”

  一路走来,所有人都见识了这位少年将军的手段,知道他疯起来比恶狼、疯狗不遑多让,没有什么事是他不敢做的。

  “军中有些人甚……”燕暮寒拿着懒洋洋的腔调,思索半天才想出了合适的措辞,“甚是不小心,呈奏的密报都能和捷报混在一起。”

  知情人已经吓傻了。

  密报上附有请愿人的亲笔签名,如果燕暮寒追究的话,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本将军特地命人快马加鞭,将密报送往王廷,相信再过两日,那封一十三营联袂的奏杀令就能摆到王上的桌案上了。”

  此言一出,和这件事有牵扯的士兵怔忪不解,不明白燕暮寒为什么不毁了密报,寻衅报复,而是将控诉自己罪证的密报送往王廷。

  这种捉摸不透的态度令他们浑身发冷,如坠冰窖。

  “本将军帮了你们的忙,礼尚往来,尔等是不是也该把命豁出来,供本将军消遣一下?”

  燕暮寒好声好气的,不像是想要人命,倒像是野兽通了人性,收着爪子彬彬有礼地问,今天天气真不错,你能让我捅死你吗?

  睢阳城的城墙上还挂着副将们的尸体,将士们心里发冷。

  “疯子!”

  有人忍不住骂道。

  燕暮寒咀嚼着这两个字,不怒反笑:“还有什么要骂的吗?”

  没有人像他这样,明明是笑着,却给人一种阴恻恻的感觉。

  荒诞的故事情节逐一应验,银白的月光之下,那张覆着鬼面的脸更显狠厉,透着不同于人的嗜血本性。

  “若是没有的话,那我就要开始消遣了。”

  这天夜里,燕暮寒斩了一百三十人,尸骨堆在空地上,烧到了天光放晓。

  这一把火,烧尽了所有迟疑徘徊的异心。

  燕暮寒揉了揉耳朵,小声抱怨:“南秦的天亮得可真早,我还没睡呢。”

  他亲手杀了十几个人,月牙一般的银亮弯刀饱饮鲜血,即使用绢布擦过了,依旧散发着浓郁的血腥气。

  连带他这个人,身上都浸透了尸骨的味道。

  塔木站在他身旁,相比于其他人,他还算镇定:“将军,要回帐中休息了吗?”

  “不,杀鸡儆猴,杀鸡儆猴,如今鸡已经杀了,还得彻底镇住胆敢犯上作乱的猴子。”

  大军被召集起来,燕暮寒解下身上的兵器,只留了一柄见了血的弯刀。

  他站在焚烧过尸骨的地方,扯开上衣,露出蜜色的结实胸膛:“南征事务繁忙,本将军没闲工夫勾心斗角,有不满者可上前来,与我分个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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