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放飞梦想11（2 / 2）

数语者回道：我倒是觉得所谓之现实世界仅仅只是真世界的极小部分。相较而言，回归现实之类的论调太过保守，不可取。当然，极度脱离现实也不行。比如那些深陷赌博不能自拔的人。

异独人突然来劲道：说起赌博，这我倒是再了解不过了。有种用金钱价值转化为迷境价值的说法，具体来说就是，沉迷于赌博机的人宁愿博头奖玩丢，也不愿提现，因为提现意味着要暂停游戏，等机器吐钱，或者如果机器里币仓的数量万一不够，还要等服务员来临时结算。我在办案过程中甚至听到过有人这么说——很奇怪，赢钱竟然叫我失望，特别是一开始就赢钱的话。看样子赢得太多、太快或太频繁都会打断赌博机上游戏的节奏，扰乱赌博者迷境的和谐韵律。

数语者应道：我还从未想过赌博者会有这样的心理。经你这么一说，倒也能理解一些。

异独人又道：如果保持稳定的步调，却突然赢了大奖，你就可能在迷境里待不住。而在赌博中，钱本身不是目的，其重要性体现在可以使玩家在不断重复的游戏中继续消费，继续处于迷境之中。如果说在日常经济活动中，我们是在用时间换金钱，那么在赌博机的迷境经济中，就是花钱买时间。赌博机中点数的意义是让赌博者可以在那儿坐更久，这才是目标。换句话说就是不是为了赢，而是为了继续玩下去。

数语者慢慢道：我大概明白这种心态了。可矛盾的是，为了让金钱失去作为购买手段的价值，赌博交易又必须以这种价值为筹码。换句话说，在赌博机中金钱本身的价值可以被放在一边，这不是因为金钱不存在，而是因为赌博活动使金钱失去了通常的作用。金钱突然成了一座桥，让大家远离所有人跟所有事，去到了一个超越价值、没有社会或经济意义的迷境……

异独人大笑道：挺简单的一个事情，又被你搞得如此深刻复杂了。抽象到我只能大概明白你说得确实很有道理。金钱就是一座桥了。

数语者也笑道：所以说，很多人被这种超脱现实的迷境吓住了。只得退回到现实世界中，并安慰自己，甚至告诫他人，这才是最佳的选择。

异独人道：可人不就是这样吗？难道还有什么能够不像赌博迷境那样害人，又能够放飞梦想，超脱现实世界的轻松法子？

数语者沉吟道：说不定真有呢。那我问你，你的梦想是什么呢？

异独人笑道：谈不上什么梦想。我现在真是无聊死了，烦透了这个世界，我就想到一个全新的地方去开启新的生活。

数语者道：这确实算不得什么梦想。记得雨果在《悲惨世界》里有写过这么一段——如果我们的肉眼能看见别人的心，我们便能根据一个人的梦想去判断他的为人，这比从他的思想去判断会更可靠些。思想有意愿，梦想却没有。梦想完全是自发的，它能反映并保持我们精神的原有面貌，即使是在宏伟和理想的想象跟前，只有我们对命运的光辉所发的未经思考和不切实际的向往才是出自我们灵魂深处的最直接和最真诚的思想。正是在这些向往中，而不是在那些经过综合、分析、组织的思想中，我们能找出每个人的真实性格。我们的幻想是我们最逼真的写照。每个人都随着自己的性格在梦想着未知的和不可能的事物。

异独人道：听明白了。用句时髦话来说就是——梦想更有一种高级感。你嫌我的愿望没档次。

数语者笑道：我正在看你上次推荐我看的《造星主》，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去游历一番那些先进的异型文明如何？

异独人也轻笑道：如果可以的话，那当然可以~

数语者回到自治区的家中，开始准备收集异独人脑中意识异妖的属性信息。他带着点恶趣味，打算投其所好，偷偷给异独人一个非常特别的赠礼。自己不是承诺过如果有什么进展的话，一定会跟异独人分享的吗？尽管不能将所有事情直接明白地告诉异独人，但是以这种方式共享给他，倒完全不算是食言了。一举两得~

数语者第二天花了两三个小时跟踪了异独人，收集全了必要的信息。然后回到家中开始了对异独人意识异妖进行超三维转化的工作。因为异独人的体内只有一个异妖存在，要处理的数据量减半，而且整个过程以前已经做过一遍，所以进行得非常顺利。只用了两天时间，异独人的超三维意识异妖就被成功制造出来了。数语者自然也将其记忆一并加载了进去，甚至还告知了自己所做的一切。免得这个复制于异独人的超三维意识异妖会彻底不知所措，也找不到该去的方向。一切准备妥当后，他就也将其放飞到了三维界跟四维界之间的非整维异界之中。他知道，另个世界的自己终于有个伴了。当他把这一切都做完，缓过神来才觉察到有点异样。自己怎么会干出这么一番有点恶作剧意味的事情呢？按说最初的自己整天浑浑噩噩，而开始进行违规实验，也就是第二个异妖侵入后的自己，也断然不是个会做出这类事情的人。莫非是第三个异妖加载在心智上催生出来的结果？看样子变化已经慢慢起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