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77(2 / 2)

  容匪拿起茶杯,用茶水湿了湿嘴唇就又放下了。咖喱手上加了点力道,将容匪拉得更近,对他道:“我时常琢磨啊,这杀人也是耗力气的事,尤其是那路家三兄弟,各个能打敢拼。”

  咖喱冲容匪比了个大拇指,容匪牵牵嘴角:“恩,是,咖喱哥说的是。”

  咖喱哼笑了声:“是吧?那柳卅一个人,单枪匹马怎么一夜之间他就把他们都送上西天了呢?第二天还和没事人似的去给朱爷交差,哪像杀了几十口人,分明就是杀了只鸡,连道伤都没留下。”

  容匪读懂了他的眼神和笑声,索性就说:“咖喱哥啊,难不成您是怀疑我替柳卅当了这把杀人的刀吧?我这个人一点武功都不会,要我杀鸡我都能让鸡给啄傻了。”

  咖喱脚一伸,容匪已看出他的意图,他是要踢翻他椅子呢,他却不动声色,脸上还是笑着,甚至举起了茶壶要给自己倒茶。咖喱嘴唇一抿,脚上使劲,将他屁股下面的椅子踢开,容匪摔到地上,连同那茶壶都没拿稳,洒了自己一身热水。容匪坐在地上,赶紧脱下湿了的外套,扯着裤子直说:“倒个茶都能自己摔了,可惜了这身衣服。”

  他长吁短叹,扶着桌子站起来,对咖喱道:“看来我是没口福吃这顿接风宴了,咖喱哥,我先走一步,不在这里丢人了。”

  咖喱反拉住他,才要说话,此时朱英雄从外头进来了,他人未冒头,笑声先至。容匪与咖喱都循着那笑声看了过去,朱英雄挺着个比三年前更圆更大的啤酒肚昂首阔步地往主桌走,他人比先前更圆润了,大约是因着云城的地盘已经吃得七七八八,也没什么其他可供他操心的事了,早年的野心荡然无存,连同霸道的走路姿势都跟着有所收敛,岁数上去,人都显得束手束脚了。

  众人纷纷给他让开道,一路上喊“朱爷”的声音不绝于耳。他身后跟着雷符,柳卅这会儿也从牌局里抽身,朝朱英雄走了过去。朱英雄看到他,大笑一声,把他叫到跟前,上下打量番,抖着手里的雪茄烟,道:“让你跟着雷符学生意经,生意还没做呢,先把人置装的本领学去了,活脱脱一个大学生,哈哈哈哪里还像社团的人,雷符你瞧瞧你这个徒弟,是不是混出点人样了?”

  雷符拍了下柳卅的肩,笑着说:“是该好好收拾收拾,站出去人也精神。”

  他笑得很客气,容匪远远看着,抽了块餐巾擦西裤,对咖喱道:“总惦记着百味的佛跳墙,我要再待下去,可真要被烫得跳墙了,咖喱哥,再会。”

  他转身就走,咖喱这次没再挽留他,他忙着去拜见朱英雄了。

  容匪从宴会厅出来后并没立即离开,他倒是想走,可临到门口却看到一队警察打扮的人鱼贯而入。容匪一时好奇,混在人堆里看稀奇,那队警察里领头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男人,酒楼里的领班一见到他就出面要拦,笑着喊他“李队长”,这个李队长看也不看他,径直往宴会厅里走。容匪跟着酒楼里的人往宴会厅门口挤,这个李队长后生可畏,年纪轻轻就敢闯青帮的酒水席,他一出现,厅里的气氛骤然凝固,在他后头的几名警员亮出警员证,直接压在了赌桌上,吓得一个年纪轻的荷官直接哆嗦着举起了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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