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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开树林,洗了手,衣服上还保留着一些血迹。

她在夜色里从人群中混入,听闻陈祝山今日表现不错,破天荒得了陈渊的夸赞。

她摸到陈祝山房中的时候,房中空着。她安静地坐着,过了不知道多久,听闻有动静近了。他似乎喝了许多酒,由人扶着回来。

他不喜欢别人近身伺候,故而那些人只送他到门口。

陈祝山推开门,被一个熟悉的味道袭击,侵入唇舌。

孟知语分明没喝酒,却觉得自己也上了头。

陈祝山大抵喝了许多,没有推开她,反而同她难舍难分。从门边,到天雷地火。实在难以清醒。

那天晚上星星很亮,也很克制,月亮在云层里时隐时现。

她感觉自己也如同那月亮,时隐时现。时而是她自己,时而不是她自己。

陈祝山像一颗散发着诱人香味的糖果。

不记得到底几次,反正她很累。

但是睡不着。

陈祝山躺在她身侧,睡颜宁静。

她又悄悄地爬起来,穿好了自己的衣服,而后抱着膝盖坐着,一直到天亮。

天亮得很慢,陈祝山醒得还算早。他似乎不大清醒,问她何时来的。

她撒谎。

撒谎的时候莫名地平静,她从容地告诉他,她把陈盼月杀了。

陈祝山也很平静,他撑起身,问她地点。

而后,一切如同什么也没发生。

孟知语要离开的时候,陈祝山叫住她,叫丫鬟送了一套衣裳过来,她才发觉自己衣裳上也带了血。

临走的时候,陈祝山似乎还轻笑了声,大约是在笑她。她从前表露地那样不敢杀人,结果人命在手里也如同一块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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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当然知道。一来,真人事不省了没办法鼓掌,二来,他不行(dbq)。

不敢承认是因为慌了。

之后, 她没再拿过刀。陈祝山似乎默认了这一点, 也没再问过这事。

她之后梦见过几次,不过也就几次, 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忘却。

回过神来, 孟知语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 重新躺下来,双手交叠放在胸前, 动作很端正。

出了正月, 天气似乎回暖了一些,不再似之前那般成天下雪,晴朗日子多了些。

孟知语在宫里没什么做的,除了修修花, 吃吃饭, 同陈祝山待在一起之外,便是偶尔出门走一走。

就这么点地方, 出门走动难免遇上她们。她们表面都恭恭敬敬叫一声殿下, 背地里当然没什么好脸色。

陈祝山已经许久不曾召见过她们, 三宫六院在她面前, 都成了空城。

她们不满, 也是情有可原。

她在空亭子里坐下,阿幸看着她们背影,冷嗤一声:“她们不愿意同咱们一块,咱们还不愿意同她们一块呢。”

孟知语笑, 摇头道:“阿幸。”

阿幸才站到她身后,收了一腔的话。

她抬头,眼前景色宜人。已经连着出了几日的太阳,屋檐上的积雪化了不少,滴滴答答往下滴水。

阳光很温和,暖洋洋的,瞧着就叫人心情好。

孟知语看着阳光感慨:“这天儿真好。”

阿幸点头:“是啊,殿下,多出来走走也挺好的。”

又坐了会儿,看着时辰过去,孟知语起身往回来,待会儿太医还要来请脉。

这些日子太医常来,为她调理身体。陈祝山表面上说是替她调理身体,孟知语知道,他在期盼一个孩子。

沿着宫墙,回到栖霞宫的门口,太医已经到了。不止太医在,陈祝山也在。

陈祝山脸色不大好看,太医在那儿低着头站着,紧张得很。

见孟知语来了,像得了解脱,赶紧迎上来:“殿下请。”

孟知语坐下,伸出手,等着太医把脉。太医还是说些昨日说过的话,完成了任务,便退了下去。

陈祝山看一眼阿幸,阿幸便看向孟知语,孟知语给她使了个眼色,她便退出门去。

孟知语抬手替他倒了杯茶,先开口问:“三哥今日心情不好?”

陈祝山抬头看她,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转头开启了一个新的话题:“知语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孟知语同他对视,抿唇又低下头去:“挺好的。”

阿幸出了门,见李元在外头等着。她走过去套近乎:“李公公。”

李元对她微微一笑:“阿幸姑娘。”

阿幸今年也不小了,十九岁了。因着孟知语的缘故,旁人都称她一句:“阿幸姑姑。”

李元叫她阿幸姑娘的时候,她微愣了一下,不过仍旧笑着,问:“今日皇上心情似乎不大好,可是有什么事发生么?”

李元看着她,端着情绪:“这是皇上的心思,做奴才的不好妄自揣测。不过皇上见了殿下,总是心情不错的。”

阿幸点头,还是笑着:“是不是又有什么流言蜚语,指着我们殿下骂了?”

阿幸是个聪明人,倘若她不够聪明机灵,也不会让陈祝山选上。

李元道:“嗐,既然都是流言蜚语,殿下也不必放在心上。”

阿幸点头:“是不是有人上折子参了殿下?”

李元哎哟一声,叫她别多想。阿幸从他反应里,大概摸出了虚实。皇上今儿心情不好,定然是因为那些臣子拿这事大做文章了。

事儿传得纷纷扰扰,她们殿下在传闻中都快变成妖精了。连带着江安侯也被各种调侃,毕竟自己的女人,一朝和皇上有一腿。

阿幸笑眯眯的:“公公要不要喝杯热茶?”她说完,也不等李元回复,兀自便去端了杯热茶给他。

李元接过来,手心一下子暖和起来。阿幸靠着栏杆,道了声谢:“多谢公公。”

李元心想,他其实没什么好谢的。不过场面功夫都是做惯了的,他还是摇头:“我也帮不上姑娘什么忙。”

陈祝山确实是因为这事不虞,那帮老东西,个个都装得苦口婆心,为了江山社稷,劝他要如何如何。

他偏不想听。

陈祝山把知语拥入怀中,揽着她细腰:“知语如此得朕心,倘若生一个小公主,也一定深得朕心。”他说着,伸手去挠她。

孟知语躲闪,眼神却没什么变化。她大概猜到了,他今日被那些臣子说了什么事。

他近来的动作不可能瞒得过皇后,虽说后宫与前朝不能牵扯太多,但是向来后宫与前朝都难舍难分。不止皇后,还有旁的嫔妃。

皇上想让温慈公主受孕,这是那些臣子们绝不可能接受的事情。

温慈公主是什么身份?前朝遗留下来的公主。

如今世道不稳,乱世难平,倘使有前朝余孽妄想作祟,又有一个现成的温慈公主,那后果不堪设想。

若是此前,单有苟且,他们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到这地步,却不能继续容忍了。

他们便开始闹。

陈祝山越是态度坚决,他们闹得越凶。

陈祝山收了收她的腰,牵过她的手,心里浮现出一些想法。

他们说,温慈公主倘若有异心,那百姓又该生灵涂炭了。

可是知语真的会有异心吗?

他抬头看着知语,从眼睛到鼻子,每一处细细勾勒,她已经是一副绝美的画。

知语不可能乱臣贼子的异心。

这一点陈祝山可以明了。

不过旁的呢?

他想起江恒,不禁皱眉头。他自觉自己同知语走过的那些路,无人可以比拟。可是毕竟那些路都已经走完了,如今是一片新的天地。在这新天地里,知语已经不再需要同他扶持而行。

他抓住知语的手,送到唇边,轻吻她的手背。

他想要一个孩子,理由带了一点卑劣。不过无妨,他已经是一个浑身都黑的人,这点卑劣也不算什么了。他想,或许有了孩子,知语便完全地属于他了。

从一开始,分明他们并没有这种交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少时启蒙,他发觉自己对那事毫无兴趣。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人生能做的事很多,有意思的事也很多。

后来,那年在安静的房间里,知语跳完了一支舞。那是她第一次跳完一支完整的舞,很青涩,但是腰肢在他掌心里,像一滩水一样。

是夜,他第一次做梦梦见那桩事。腰肢交缠,白花花的皮/肉晃得人眼红。

那时嬷嬷说,各位殿下,你们啊,都得过了这事,才算真的长成了一个男人。

他无师自通。

到那年,知语主动诱他唇舌。梦里的一切都化作现实,他顺着梦境的指引,第一次觉得失控。

难怪他们都说,这是人间快活事。原来果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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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才八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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