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循环是被逼的89（2 / 2）
又有动静了！迪恩又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那是蛇爬过枯树叶的声音……
爷爷看见迪恩的反应，也明白了。
迪恩瞪大着眼睛，耳朵直直地竖着，微微歪着头……
这条蛇不大，比刚才那条小了很多，颜色也暗淡，没有鲜艳的花纹，探头探头探脑地靠近了灰圈……
爷爷出手了。
迪恩没想到爷爷的身手这么敏捷，一个箭步，一出手，就稳稳地将蛇抓在手中。
迪恩兴奋地跳跃着，并汪汪汪地欢呼着。
“没错，就是你。”爷爷很肯定，满意地松了一口气。
爷爷将手中的蛇，小心翼翼地放入提前准备好的布袋子里，用绳子扎紧口子。轻轻放进背篓，捡起烟杆。将烟锅头使劲在鞋底磕了几下，别在腰上。弯腰背上背篓，兴奋地对迪恩说：“团团，走，咱们回家！”
7、
团团没事了，活蹦乱跳了。这是它第二天起来的表现。
迪恩不知道那个坐在桌子前大口吃着饼子，喝着稀饭的人，是团团，还是自己。反正现在一切都乱了。
我是迪恩，我是人，却被困在一个狗的身躯里。
团团是狗，却占有了我的身体，它现在是一个人。
迪恩，这样理解的，他觉得这样理解才正确。那么，坐着吃早饭的，是狗子团团。而此刻，趴在地上，眼巴巴望着他的，是迪恩，是人。
迪恩还是感觉下体很疼，火辣辣的，他已经一天多没撒过尿了。他试过，想强行挤一点出来，都很要命，疼得他昂昂的叫。
迪恩去舔自己的下体，像很多狗一样，很自然。
“哈哈哈……好搞笑。”
迪恩听见一个声音，准确说是感应到一个声音。是团团，那个狗东西，它现在真的是人模狗样。
迪恩不满，翻着白眼瞅他：“赶快想办法换过来，这鬼日子咋过？对了，你的蛇毒解掉了，我呢？没人管了吗？疼，疼得要死。”
“爷爷说你会自己找药吃的。”
“狗屁，我是迪恩，是人，不是狗，我不会找药的。”迪恩生气地汪汪汪。
“你是人？谁现在相信你是人？你照照镜子，你分明就是一条狗，对了，你叫团团。”团团得意地笑着。
迪恩没脾气，懒得理他，一夜没睡好，又饿又困。“赶紧的，给我弄点吃的。饿死了。”
“稀饭还剩一些，我拿给你。”团团边说，边伸出舌头去舔嘴角的饭粒，怎么伸，都舔不到。样子很滑稽。
迪恩小笑了：“看看，狗就是狗，改不了狗的样子。对了，爷爷呢？去哪里了？”
“赶集去了，割肉去了。说是给咱们改善生活。”
团团带迪恩去路边找草药了。迪恩如今是狗，但他还不具备很多狗的技能，或者说这些技能是天生的，本来就有，只是需要慢慢去激活。
团团感觉自己也一样，刚刚拥有了人的躯体，但总觉得很别扭，不协调，也是需要慢慢去适应，慢慢去连接，去激活的。
“这个草可以的。我以前吃过。”团团指给迪恩。
迪恩不屑：“这个叫车前，清热去火，利尿的。”
“那不是刚好。我以前不知道叫什么，干什么用，只是本能地觉得应该吃。”
“还有，这个，对，就是你闻的这个。”
“这个学名叫叶下珠，看起来有点像含羞草，清热解毒，消积利尿……”
“这个，金钱草，清热利湿、利尿通淋……”
团团惊讶地说：“你知道的挺多啊，你可以自己找草药的啊。”
迪恩骄傲地抬起头，“这点常识我还是知道的。”
“差点忘了，你是中医大学的学生，爷爷又是老中医。”
团团郑重其事地说：“我们现在是患难一体的，只有相互帮助，我们才能活下去。要不，我们可能会面临更大的麻烦，甚至是灾难。”
迪恩不耐烦：“这个道理我懂，我想的是，咱们如何尽快换回来，我当我的人，继续回学校读书，你当你的狗，继续去追求你的母狗阿花。”
团团脸红了：“问题是怎么换回去，咱们不知道，需要好好研究研究。眼前的事情是，你教我做人，我教你做狗……”
团团在院子里跳着，很不协调，乱蹦乱跳很滑稽。他还不习惯人的身体，使用起来很别扭。
“哎呀，做人的感觉真好。我已经很久没做人了。”
迪恩趴在院子边上，很不屑：“好像你以前做过人似的。”
团团停下了，怪异地举着手，眼里满是疑惑：“对啊。我咋记得，我以前是个人呢？”
“做梦吧。你昨天还是一只狗，一只笨狗，往电线上撒尿的笨狗！”
团团好像记忆起了什么东西，“不对，我咋记得我以前是一个人……”，团团趴下，趴在迪恩身边，若有所思地歪着头。
迪恩听见爷爷回来了。他能听得很远，听得出爷爷走路的脚步声。他也能闻见爷爷的气味，那种焊烟味，还有夹杂着酸臭的汗味……
迪恩兴奋地起来，摇着尾巴跑出去，他要迎接爷爷。
果然是爷爷，爷爷看见迪恩迎过来，吐着舌头，摇着尾巴的样子，很是开心。
“哦，团团，乖团团！”
迪恩围着爷爷，在爷爷腿上蹭，闻爷爷身上的气味……嗯，果然有肉味。
迪恩跟爷爷走进院坝的时候，爷爷有些生气了。
爷爷看见他的孙子远志，居然像一条狗一样，趴在院子里，歪着头……
“嗨，远志，你怎么了？咋想狗一样？趴在地上”
团团被吓一跳，赶紧起身，站起来，慌乱地拍着身上的灰尘。
爷爷疑惑地看着他，围着他转了一圈：“这蛇毒不会伤到你脑子了吧？总感觉你怪怪的。”
迪恩吐着舌头：“怪怪的就对了，他本来就是狗。”
“傻狗，你刚才歪着脑袋想啥呢？”迪恩趁爷爷忙着的时候，悄悄地问团团。
团团也许是不习惯当人，站着很不习惯，就干脆双手趴在桌子上。他对迪恩说：“我们现在已经互换了思维，互换了意识，就像是两台电脑互换了软件，因为硬件不配套，不兼容。按道理说，是无法正常运行才对啊。可是，你看我们现在，基本运行正常。”
“正常个屁，你还是狗样，只是有个人形。刚才不就趴在地上了，就差脱料裤子舔下体了。”迪恩不满地说。
团团接着说：“这就对了。说明两套软件系统，同时在一套硬件上起作用。”
迪恩突然反应过来：“慢，慢。我咋觉得你使用的不是你狗的意识，不是狗的思维啊？”
团团低下头，望着地上的迪恩笑了：“这个问题很复杂，打个比方。一个硬盘上，储存了几个视频。每一个视频的格式不一样。装在狗电脑上，只能放出狗格式的视频，装在猪电脑上，只能放出猪格式的视频，装在人电脑上，就能放出人格式的视频……我现在似乎有好几个视频，都可以随意切换……”
迪恩感觉很意外，团团作为一只狗，能有这样的思维，那是一只科技狗啊！
“你能随意切换几个视频？”
“就这么个意思。也就是，你的身体这个硬件，可以打开我几个储存的信息文件。”
迪恩真的感觉惊讶了，团团说的没错，按道理说他现在使用的事狗的记忆才对啊，他应该只记得镇上相好母狗什么的。可是，他现在居然连电脑、软件、硬件，什么都知道。
团团说：“我觉得，任何的生命，都是由肉体和灵魂，两部分组成。灵魂是信息符号，当失去肉体，脱离肉体后，就像是一种看不见莫不着的信息，是客观存在的，只要有一种接收器，能接纳这种信息，储存这种信息，再有个播放器，就能播放这种信息，也就是使用这种信息。”
迪恩感觉不可思议，这狗团团就像是将信息接上了播放器。
迪恩继续问：“照你的说法，就是我迪恩，作为人的信息，现在在狗脑这个播发器里播放。你，团团，一只三岁的土狗，你的信息在我的人脑中播放，是这样吗？”
团团兴奋地说：“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那我问你，你的狗脑信息里，哪里来的硬件、软件、处理器、播放器这些信息呢？你这分明是盗用我人脑中的信息。”迪恩反驳，抬杠是迪恩的强项。
团团又歪着头思索着，一会说：“难道说复制了一套信息，你的原件还在你脑子里，就是我现在的脑子里，你带走的事复制件？是克隆件？”
迪恩头一歪：“反正我觉得你用的事我脑子里的信息。”
“不对，不对，不对。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现在的谈话，就是迪恩同迪恩在谈话，或者说团团同团团在说话，自己同自己说话？”
难道真的事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