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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婉君自然不能说是为了秦水凝要的船票,笑着跟严太太客套着,无暇关注身旁秦水凝的表情。

  这两人相谈甚欢,皆是发自内心的开心,秦水凝便没那么愉悦了。她略低着头,看戏台上忙着检场的人,楼下乱纷纷的,吵得人头疼,一如她此时的心境。她本以为了却了身外事,即便七月末离沪,也能再陪谢婉君两个多月,甚至有些痴心妄想,干脆不走了,即便上峰已已经多次督促她赶快撤离上海,秦记外的特务也虎视眈眈的。

  她舍不得谢婉君,甚至连船票上的时间都不愿看,总之剩不了几天,像是无形中有一股浪打过来,她被推着往前走,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

  那晚大戏唱的是《苏三起解》,一出女人饱受苦难的戏,严太太听得潸然泪下,谢婉君也沉默起来,秦水凝同样。

  可她却并非因戏里的故事而伤怀,她根本无心赏戏,只是慨叹自身的身不由己,满心无力。

  散戏之后,三人随着大流走出戏院,今晚戏院爆满,许是天气暖和了些,都出来看戏了,人群中又有素质不佳的心急者推推搡搡,谢婉君顾着跟严太太说话,总不能叫严太太冷场,扭头发现不见秦水凝,想必是被冲散了。

  谢婉君也并未多担心,小佟和车子就等在路边,她一向聪明,到时候在车子旁汇合就是。

  好不容易挤出戏院大门,门口也极为喧嚣,遇上认识的人难免寒暄几句。谢婉君松一口气,四顾搜寻秦水凝的身影,找到她后刚想开口叫“阿凝”,就看到个身着短打的男人径直走到她面前。

  谢婉君还以为她遇上了熟人,并未叫出口,携着严太太打算过去,只见那男人拎着手里的报纸,指指点点地不知在跟秦水凝说什么,她的脸皮肉眼可见地染上羞臊的红,谢婉君不禁蹙眉,刚想快走两步上前,就被严太太拽住了。

  “碧城姐?”谢婉君疑惑地看着严太太。

  严太太起先并未说话,只拽着谢婉君瞧向秦水凝的方向,秦水凝显然打算抽身,不愿与对方多言,那个男人又伸手去拉扯她,秦水凝自然要挣扎,引周围的人围观过来。

  谢婉君已经心急如焚了,刚要甩开严太太的手,便听严太太低声道来:“从颐素来有看报的习惯,晚上我出门前他来家里瞧我,带了份今日的晚报,我看了两眼,上面写了秦小姐的是非,都是不中听的,虽未说提及其他人的名字,可我看出来说的是你了,外人尚且不知,你若是此时上前,岂不是落实了……”

  秦水凝已经被男子拉扯得原地趔趄了两下,男人脸上带着看热闹的坏笑,甚至张扬地同周围的看客说:“你们瞧瞧,报纸上说的就是她,秦记裁缝铺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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