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24（2 / 2）

可惜错过了。

他所有的仇怨都来自乐家，他要断乐家世世代代翻身的可能。杀死乐家的继承人，无异于砍断乐家的命脉，可如果错放乐栾。保住大殷百姓的同时，复仇大业也毁于一旦。

有时候他真怨恨自己心慈手软，但乐栾留到最后杀死未尝不可。

杜若郁结在心，一面是仇恨，一面是苍生，他夹在当中，不得其法。

他没回范家，而是找了更远处的客栈借宿一晚，灌了汤药后，乐栾紧皱的眉头才有些松开的趋势。

范家暂时不能回了，谁知道又会闹出什么样的幺蛾子。

连续几天，精力充沛如杜若，也有些支撑不住。他安顿好乐栾，便靠在另一边沉沉睡去了。

后半夜无事发生，上天怜悯他奔波劳碌，没有让噩梦打扰，赏了他一个觉。

第二天，乐栾先醒了过来。

他坐在塌边，环视四周，才发觉自己身在边陲的一个小小客栈里。但目光触到塌对面坐着睡觉，还没醒来的杜若，心下的警惕才慢慢消散。

既然是杜若的安排，自不必多问。

乐栾没有急着起身，咂吧出嘴里一点残存的苦味。

昨夜他虽昏迷，但也并未完全失去意识。被扛在肩上，他能明显感到一路颠簸，心里实在担心，可浑身无力眼皮低沉，帮不上什么忙。直到杜若安定下来，给他灌药，他才放下紧绷的神经，安心陷入沉睡。

杜若估计很累，直到正午才悠悠转醒。

一抬眼，便闻到一阵饭香。

他坐起身，看到乐栾端着一碗热乎的五花肉。

“乐哥，”他叫他，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嗓音有些沙哑。

“醒了?”乐栾好整以暇地回头，笑着看他。

“大夫说你忌食荤腥。”杜若说着，肚子里传来咕噜噜的声音。

“是吗?”乐栾若有所思，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碗，无奈笑道，“撒谎精，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我早在你醒来前就吃过了。”

他把五花肉递给杜若，转身有端来一碗米饭。

“多谢乐哥。”杜若接过来，顺口道。

乐栾啧了一声，念及他昨日辛苦，把接下来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杜若每次跟他言谢，都显得两人关系生冷，所以他很讨厌杜若说谢谢。

“对了，你有没有去范府边的医馆转转？”杜若问。

“嗯?”

“就是范府旁边那些大的医馆。”怕乐栾没听清，杜若重复道。

“没有，你醒来之前，我一直守在你旁边。”乐栾道。

杜若点头，提醒他：“昨夜你叫我带你去外面的医馆，我来到范府外的大道上，规模大的医馆通通亮着灯。”他闭上嘴，留心乐栾的反应，看他有没有听出端倪。

“你的意思是……范家和这些医馆里应外合……?”乐栾摸摸下巴，经杜若这么一提醒，也似乎回忆起从前忽略的细节。

“范家是医学大家，扶持些有名的医馆并不奇怪。”乐栾继续道，“那我们或许能从这些亮灯的医馆里找到些蛛丝马迹。”

杜若听他上道儿，默默投去赞许的目光。从吃饭的间隙里，抽出口气道：“你时间不多，待会儿我们就动身。”

他吃饭吃的急，腮帮子鼓鼓的，讲出的话也有些含糊不清，逗得乐栾忍俊不禁。

“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