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22(1 / 2)

女人一身艳红,转身旋起水袖,跳跃间朱钗玉落。

杜若叩着轩榥,手一撑就要翻过去,却冷不丁在中途停下动作。

是对面的乐栾,他并未入睡,也和自己一样拄着窗沿,探究似的探头朝女人看去。距离很远,杜若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乐栾并无下一步举动,只呆呆地立在原地。

杜若泄了力,留神观察乐栾的动作,余光里女人摇裙轻舞。

到底是何人装神弄鬼。

杜若一心二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故。光线昏暗,只院中有一点红色,不知对面的乐栾是否注意到自己同样未眠。女人左手举着灯笼转圈,越转越快,唱出的戏词也断断续续,直至最后,曲调骤停。

……

沉默良久,女人拨开因舞蹈遮脸的长发,一片红灯下,漏出惨白的一张脸。

“咯咯咯”

她咧开嘴凄然地笑着,头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旋转。

在杜若见不到她表情的下一秒,乐栾的房间传来“扑通”一响,随即,女人带着红光消失不见。

杜若来不及追究女人的行踪,心急火燎看向乐栾的位置。珠帘晃动,此处空无一人。

杜若呼吸一滞,心慌得厉害,他没来由想到范海那出住处的安排以及范老爷子提早的休息。莫非范家早打算如此,当真要至乐栾于险地!

杜若手下使力,利落地翻到外面,几步跨越花坛,飞快冲到乐栾的那间轩榥前,跑得太快来不及刹车,差点撞到外处的木板。他额间全是冷汗,悬着一颗心向里面看去。黑夜下,乐栾直挺挺倒在里面。

“乐哥!”

杜若一急,忙翻进去,抓起乐栾的领口,用力摇晃。乐栾尚有呼吸和心跳,好似只是晕了过去。但杜若还是想弄醒他,叫乐栾睁眼,他才安心。

“乐栾!醒一醒!”

杜若趴在他耳边喊他,几乎十成十的力气捶打他的胸口,可乐栾毫无反应。

可恶。

然而就在杜若架起他,准备扛他去医馆时,乐栾剧烈咳嗽起来,一边咳,一边费力地干呕。

“乐栾!你醒了!”杜若心下一喜,手里有些嫌弃地把他放在地上,为他轻轻顺背。

“咳咳!咳!”乐栾咳得说不出话来,朝杜若一直摆手。

杜若自发远离他,倒了一盏茶放在旁边,等乐栾咳完递过去。乐栾饮下后低头喘气,良久,才慢慢抬头。

“阿若,这范氏有问题。”乐栾道。

“乐哥,你看我像傻子,看不出他有问题吗?”杜若道。

乐栾嘴角抽搐,轻轻嗓子继续道:“方才我见院中有一女子起舞,驻足观察许久,我本想通过蛛丝马迹分析这女人的身份,没成想却突然陷入昏迷。”

乐栾说是满面愁容,堂堂忠武将军,竟会中一介妇人的圈套。杜若此刻半蹲着,手掌撑地,在光滑的木板上冷不丁摸到些细碎的粉末,他凝神听着乐栾叙述,趁对方不注意低头分辨粉末的颜色。

光线太暗,他看不太清,但毋庸置疑,粉沫颜色颇深。

撒黑粉迷晕乐栾,乔装鬼怪,莫非范家人在赶他们离开?

不对。

他早有所觉,范家哪里会冒着危险把乐家狠狠得罪。

此番乐范摩擦定是有人推波助澜,乐栾亲自到访,缓和了两家的关系。暗中推手见事情败坏,狗急跳墙,出此下策,妄图吓跑乐栾,叫范家乐家继续僵持。

近日范家内部怕是不太安生。

只是这人未免也太小瞧乐栾了,乐栾自是不信这些邪佞鬼怪的。沙场饮血的将军将领,刀下亡魂无数,若死者有灵,乐栾早已咒恶缠身不得好死。

乐栾现在并未发现自己昏迷的原因,但他也并没将此事归功于所谓的“女鬼诅咒”。

杜若眼底厉色更甚,有人划乐家为敌,那他何不祝其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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