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21（2 / 2）

“阿若，醒醒。”一片黑暗中，他肩膀被轻轻拍打。

杜若迷迷糊糊地睁眼，入目摇曳的烛光，和乐栾无限放大的脸。

原来自己在等待的过程睡着了。

“乐哥，可是和……”

杜若话还没讲完，就被乐栾激动的抓住了手：“一切顺利，一切顺利。阿若功不可没！”他笑着，紧紧摇晃杜若的手。

“范老爷子呢。”杜若拍拍他，问道。

“爷爷有些疲累，早早歇息了。”范海从乐栾身后过来，略带歉意道：“二位，天色已晚，还有大雪封路，若不嫌弃，在范家小住一晚，雪停后再启程离开，如何？”

是了，杜若一觉睡到天黑，雪却越下越大，完全没有变小。

“那便麻烦公子收留一晚了。”乐栾念及自己的身体，也不扭捏，一口答应下来。

“稍等，在下命人收拾出两间房来。”范海笑笑，挥手叫来几个小厮。

“不必麻烦，一间就够了。”乐栾道。

一间？

杜若睡意一下去了大半，他虽乔装男子，但却是实打实的女儿身。以前在边境也从未叫别人见过夜半歇息的样子，可不能在范家露了馅。

“还是两间吧，叫客人挤在一张塌上，有失体统。”还好，范海拒绝了乐栾的提议。

杜若松了口气，见乐栾还要说些什么，立刻抢在他前面道：“那便多谢公子了。”

范海笑笑。

“这么晚了，公子也早些歇息吧。”怕乐栾再说些什么，杜若赶紧催促范海休息。

范海点点头：“待会六六就会带二位到收拾好的卧房，二位今日着实疲累，好生休息。”

范海唠唠叨叨又客气了几句，才摇着羽扇离开。他前脚刚走，那个叫六六的小厮后脚便跟过来，恭恭敬敬地请他俩移步卧房，带完路便利落退场了。

杜若和乐栾的住处同在侧院，一南一北，正好对称。

拖着略有虚弱的身体一整天的奔波，加上和范老棋局紧张的博弈，侥是精力充沛如乐栾也有些招架不住。

他困意席卷，东倒西歪地走到南屋，朝杜若挥挥手，“咔哒”一下关上了门。

至此，杜若成为唯一醒着的人。

他之前睡了一会，因此并不像乐栾那样困顿。他坐在塌上，轻轻敲着桌几，正巧瞥见旁边书架上几本破烂的书，一时兴起想研究一番。

他伸手去拿那几本书，放到膝头，就着油灯静下心研读。

本子是戏曲《桃花扇》的词本，页边破损，页面蜡黄，估计经常被翻阅，且有些年头

外面风吹累了，也渐渐停歇，少了窗外风噼里啪啦，杜若乐得清净。

……

当年粉黛

何处笙箫

“当年粉黛——”

“何以~笙箫——”

院外突然传来一句婉转的女声，嗓音尖细，在黑夜里异常突兀。

有人……在正夜的侧院……唱戏……？

杜若翻页的动作一顿，目光正停在那句桃花扇的曲词上。

外面，女声消失了。

杜若深吸口气，轻轻打开轩榥，院外一切如常。正当他怀疑自己出现幻听的时候，空无一人的侧院，却又响起女人的呼唤。

“公子，要不要来看我啊。”

杜若定睛看去，远处的矮墙下，跪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人，正朝他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