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归途横祸急脱身 羊入虎口捣贼巢(1 / 2)
以闻锦的见闻,或许早已拼凑好故事的始末,老国王和公主的纠葛,可能也早被他改编成了话本,在民间流传了。
如今当务之急是保护好闻锦最后的旅途,完成剩余的委托,而公主身上的谜团,只能按捺住好奇,若有缘份,说不定某天自可窥得一二......
经公主这一插曲,漫长的黑夜就像缩水的海绵,杜七苦未眠,看烛光摇曳就守到了天亮。彼时鸡鸣四起,她也略显疲惫。临行前,闻锦看着她眼底的乌青,点了支安神的熏香,伸手想扶她上马车。
杜七苦摇摇头:“先生,我吹吹冷风就好了。”她拒绝了闻锦的邀约,一手翻身上马,高束的发随着主人利落的动作翻飞,倒有些潇洒。
“也好,那你小心些。”闻锦叮嘱,独自上了马车。
来时走在关家大道,官府重重把守,一路安稳。可此时小路颠簸偏僻,群山环寺,倒有几分危险。
西域重武,皇室热衷征伐,可内务简直一团乱麻,再加上制度缺陷,地方贼寇猖獗,自成一派势利。朴朴塔姆这一节骨眼上,各地富贾远赴西域,这些山贼定要抓住这波机遇,发一笔横财。
虽杜七苦武力卓绝,但这些匪患也绝非酒囊饭袋。她要把闻锦受伤的可能性降到最低。所以天蒙蒙亮杜七苦便准备出发,尽量不让这些贼寇有可乘之机。她拒绝坐在车里也是如此原因——骑在马背上才不会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出了朴朴塔姆,他们就没见过邵瑶,久却和杜七苦一左一右骑着马前进,阴风阵阵,她敏锐的捕捉到一丝腥甜的气息。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久却。”杜七苦低声。
久却停下来,问道“怎么了?”
杜七苦抬手感受风向,朝西方抬抬下巴:“那边。”
久却顺着看去,聪慧如他,不肖多言,就明白了杜七苦的意思。
避开西方,他们准备去东面走一段山路。
久却手下施力,牢牢拽着马绳,强迫胯下的小马驹调转方向。杜七苦也不动声色地调整,鼻尖的血腥味道也越来越重。
若西方有人身死,腥臭只会越来越淡,可若死人抬步,腥味才会越来越浓。
死人哪会移动?只有沾满鲜血的刽子手才会急切地奔向下一个猎物。
如此浓重的气息,对方怕是整窝倾巢出动。杜七苦不敢耽搁,一甩马鞭直奔东路。久却见杜七苦如此急切,也忙跟上,两头骏马带着马车以最快速度逃离。小路本不平整,马车突然加速,轮子磕磕哒哒甚至像袋鼠那般从地面跃起又重重落下。不堪重负的车轮发出吱呀呀的声响,惊动了车里的闻锦,也惊动了蛰伏的猎手。
“他们要跑!”
“拦住他们!”
“站住!”
杜七苦纵马狂奔,身后此起彼伏的怒吼伴着马蹄踩踏地面的敲击吓得群山战栗不止。杜七苦一边甩鞭,一边侧头看过去:西面数不清的人马如黑云压境。
他和久却自是骑射高手,可这马身后还拖着沉重的车厢,纵使二人技术精湛,马匹健壮俊美,也肯定会被越来越近的匪患吞噬淹没。这群无恶不作的亡命之徒,以烧杀抢掠为乐,落到他们手里,下场可想而知。
不能折在这里。
久却和杜七苦想法雷同,但他更加果敢,早在追逐中做出决定,腰部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拧着,躬身抽出苦无,几下捏破系在上面的囊袋,细碎的粉末随着颠簸撒了出来。久却干脆利落地投掷过去,沿途白粉散在空中,形成浓密的雾气。
不多时,追来的山贼便尽数入雾,错落有致的马蹄声紧接着乱作一团,伴随“哎呀呀”的惨叫,几具身体从山路滚了下去。
久却用的,是一种新型迷药,有极强的致幻作用。
杜七苦捏着绳索,用力到关节发白。
这样远远不够。
果然,白雾里又冲出流寇,他们老辣地屏住呼吸,顺利躲过久却的陷阱。
杜七苦看着前方的陡坡,忽来破局之计。
“闻先生!快出来!”杜七苦朝身后大喊。
飞起的车帘下漏出闻锦略显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