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3(1 / 2)

  罗夜暝定睛一看,险些没吐出血来,那扇子正面画的是几株兰花,背面是他手抄的一首李白的诗,内有「兰生不当户,别是闲庭草。夙被霜露欺,红荣已先老」之句,正是他那天晚上带到许致青房里去的,只是离去匆忙,却没想被闻人昊拾去了。

  他还在生气,闻人昊一边摇着扇子,一边道:「不知阁下拦路在此,有何见教?难道还想抢劫不成?如果要抢劫,你这里人是少了些啊!」他扇子一收,朝着稀稀拉拉的七、八个青竹帮众点了几下。

  青竹帮十几个人抢劫普通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但这闻人昊显然是个不好惹的硬茬。众人都不由得面露尴尬之色,其中有人咳嗽了几声,正要说几句场面话,却听罗夜暝忽然怒道:「你拿我扇子作甚?」

  他平时不习惯用扇子,之所以拿着这把扇子去见许致青,其实也是想向许致青暗示自己生性和出身大不相同,希望许致青不要介怀,并且还有些怀才不遇,世风日下的感叹,却没想被这衣冠禽兽的闻人昊拿去了。

  闻人昊十分诧异:「扇子是你的?你画的画?你写的诗?」

  画虽然是他所画,但诗却是李白所写。他刚想辩解,闻人昊就当他是默认了,嘲笑道:「凭你这样子,也画得出这种好画,写得如此好字?别是拿了人家的东西,在此自称自赞吧。」

  罗夜暝气得脸色发青,但他面色本来就青,也瞧不出来,冷冷道:「多谢谬赞了,画是我画的,字也是我写的。」

  「罗兄……」许致青仿佛叹息一般,从马车中徐徐下来。他年纪极轻,此时不过十六、七岁,身形自然有些单薄,闻人昊便上前扶了他一扶,轻声责备道:「你下来作甚?这些人我随手就可以打发了。」

  许致青微微一笑,道:「我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些许剑舞之术还是略懂的,闻人兄不必担心我。」

  剑舞和剑法没什么相干,罗夜暝也没得空闲指摘他的错处,听他对闻人昊百般维护,气得肝疼,厉声道:「致青,闻人昊身分可疑,只怕连姓名也是假的,你为何如此信他?就当不提我们之间两年的交情,你也应该信我不会骗你,这闻人昊绝不是什么好人!」

  许致青看了他一会儿,像是不忍看他如此丑陋模样,微微偏转过头,不愿和他对视:「罗兄,即使你真的是和我鸿雁传书两年的那个人,事到如今,只怕我们缘分已尽了。此时此刻,就是有闻人兄在我身边,我面对你时,仍然觉得心中惧怕。罗兄还不明白么,我不喜欢你的乃是你的行事为人。这世上有许多相貌不堪之人,他们自珍自爱,不去练这种阴毒的邪功,可是罗兄却执迷不悟。奉劝罗兄一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罗兄,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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