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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没写出来Orz

已经在考虑为什么当初选了这个名字了,我可能不是亲妈

第142章 与君

若是这样的人才为他所用, 该有多好:“郭祭酒,”刘协深吸了一口气,按照他们所商定的那般拉开了他们对话的序曲,“朕听说你是贼人张角的弟子?”

被质问的人并不慌乱, 甚至悄悄地偷换了对方质问话语的概念:“黄巾子弟?”郭嘉挺直了后背, 如一颗青松屹立殿堂之中,“陛下何出此言?”他的眉宇之间一片清淡, 如同对方在询问他何为黄巾。

“朕听闻郭祭酒手中, 有夕日张角的人脉。”刘协站在高台之上, 背着手俯视底下的青衫儒士。

他对郭嘉并不陌生, 甚至每日上朝时都能看到姗姗来迟的曹操身后, 那个瞌着眼睛半睡不醒的男人。

自然, 也听说过对方算无遗策,走一步而知百步的可怕。

“陛下手中, 难道就没有么?”郭嘉笑意盈盈的抬头, 嘴角是轻松的笑,“昔日太平道张角是何等的威风,振臂一呼千百应和,所到之处无不大开城门百姓欢欣雀跃。这天下若说有百万子民, 定然有八成是黄巾信徒。”

他看起来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谈论的是大汉的臣民,只是刘协很清楚,郭嘉只是无声的拆了他大汉天子的台。这样不给面子的举动,让刘协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也曾流亡,那时太平道覆灭已久, 可即便是天子脚下却依旧有张角信徒。

甚至还曾见过那些人跪在排位前, 直言苍天无眼, 天师走的太早:“放肆!”

“陛下不打算听臣说完?”郭嘉左边的眉毛轻佻,露出了一个志在必得笑容,“那真的是太遗憾了。”口气如同是他内心真心所想,“毕竟陛下也是黄巾子弟啊。”

司马懿面色一晃,在‘黄巾子弟’出现第二次的时候,意识到了郭嘉在偷换概念。可是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位高高在上,这么多年一直不得志的帝王,用一只近乎训斥的口吻,责骂出声:“朕乃天子,岂是那乱臣贼子可高攀的。”

“天子,”郭嘉冁然而笑,“天之嫡长子,其权于神授,秉承天意治理天下。”他不紧不慢的向在场所有的人解释‘天子’是为何意。视线一一扫过司马懿、杨修、曹昂、曹丕、伏德与伏皇后,最后落在了那个面容苍白的年轻帝王。

“陛下何不问问自己,先帝,不,灵帝陛下,治理过天下么?”郭嘉的声音很轻,在这个略显空荡的书房里甚至太轻了,“陛下可不要说一朝之败不在个人,如没有一代又一代的充耳不闻沉迷享乐,这天下何故沦落至此?”

郭嘉看着刘协,看着他如同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若为君者都不治理天下,这位置,为何不能能者居之?”

这天下,为何不能让有德者居之?

这一次不要说刘协等人,就是站在郭嘉身后的白曦,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惊到了。在这个皇权天授的年代,他的想法大逆不道:“当陛下被人逼迫不得不背井离乡求一个安稳时,当陛下面临着那些刀枪剑戟的时候,就没有怨过么?”

“怨先帝,怨灵帝,怨那些无所作为贪生怕死的先辈们。”郭嘉维持着他那副笑眼弯弯的模样,仰头看着站在高处的帝王,“陛下怨恨过的吧,然后骂他们是乱臣贼子,骂他们目无尊上,骂他们脑后有反骨。”

他说得如同亲眼所见:“陛下恨不得啖其肉,食其骨,断其筋,饮其血。”在其他人看不见的地方,郭嘉无声的握住了白曦的手。他自然是感受到了白曦拉着他衣服,想要示意他说话分寸的的动作,可是他现在不想理会。

这火气,他憋了很久了,对着刘协,对着刘辩,对着汉灵帝,对着汉朝那些不作为的帝王:“陛下在董卓手中伏低做小,在郭汜李傕手中百般退让,在吕布手中战战兢兢,那些日子,陛下都忘记了么?”

刘协的脸色很难看,但是郭嘉才不在乎呢,他抓着白曦有些冰凉的手指,如同背后站着这个天下的子民。过去游学那些日子衣裳落魄的百姓,不得不易子而食的家庭,啃食树根的母女,为了一口吃的争破头的孩子。

“可陛下问问自己,那些日子除了自由和权利,陛下可还失去过什么?”

“陛下失去了自由,只得在宫中活动,可陛下想要什么没有呢?只要你一句话,他们谁不是把最好玩的,最有意思的的东西送进宫来?就连董卓待陛下,都是有求必应的吧。”从吕布那里听说了一些事情的郭嘉看着刘协,脸上的笑容逐渐消散。

“那个时候董将军还在,伏国舅也还在,甚至您还有袁家、荀家等诸多世族的扶持。陛下如果想,为什么不在那个时候出手呢?董卓用金钱宝马美人迷惑了吕布,那时这天下都是陛下的,陛下什么没有呢?”

郭嘉当然知道自己这是诡辩,当初刘协还太小,又刚刚被扶上位,如何能做这些事情。可他又不是刘协,为何要在乎这些话语中的漏洞:“后来王司徒帮助陛下夺权,陛下只是在那个位置上坐着,就拿回了自己的东西不是么?”

杨修意识到了他们正被郭嘉带着走,可他刚想说话就被郭嘉注意到了,于是郭嘉的话语更加快速,如落地散珠一般叮叮咚咚没有间歇。

从王允数落到了郭汜李傕,那段日子是刘协最难过的日子,虽没有衣不裹体食不果腹,但也落魄到只得自己寻食。

“郭奉孝!”伏皇后好不容易寻到了一个空处,打断了郭嘉的话,“你大胆!”她刚说完,杨修紧随其后,他本以为郭嘉那些都是信口胡说,却在看到刘协震惊的表情,后知后觉的发现他或许也被这一群人框了。

“郭奉孝,你莫要再玩这些花花肠子了!”指着郭嘉的鼻子,他如今上了这条船,无论未来如何决断,现在是绝对不能当个装饰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对陛下不尊,那就是心有不轨。”

“心有不轨啊,”郭嘉看这杨修的脸,又去看伏皇后,他的视线转移到了伏皇后的肚子上:“臣还以为你们会感激臣指出了这么多年,你们都不愿意面对的问题呢。”说完,就看见察觉到他视线的伏皇后抬手压住了她自己的小腹。

他毫不畏惧的直视天颜:“陛下可是不甘?不甘自己的命运,不甘自己这么多年为人傀儡,不甘自己明明是帝王却要听一个臣子的命令,不甘自己是这个天下最尊贵的人,却只能呆在这四方天内。”

郭嘉字句戳心,咄咄逼人:“只是陛下是否记得,当年您发出了多少诏令,那么多的诸侯大臣,是谁用最快的速度,最尊贵的尊驾,进京勤王?是否还记得您第一次拥有自己的太监宫女是什么时候,第一次按照心意上朝下朝又是什么时候?”

刘协的脸色渐渐变了,这些事情他当然知道,他甚至都记得当初曹操穿着臣服,朝他一步一跪,行这天下最纷繁复杂面见君王之礼时,脸上毕恭毕敬的情绪,还有激动的语气,以及他当时的每一句话。

可这些助他人霸气灭自己威风的事情,如何说的出口:“郭奉孝,你莫要转移话题。”他生硬的打断了郭嘉的问题,“朕再问你,是不是太平道贼人张角的弟子。”

“臣,不是。”郭嘉答的干脆利落,他一点儿都不避讳自己的尊敬,“太平道起义失败了,他手下的人素质参差不齐,甚至更多的人陷这片江山与混乱之中,可他做对了一件事情,就足以媲美千百万件。”

说着,郭嘉握紧了白曦的手,宽大的衣袖下与他十指交握,对着刘协疑惑的表情视而不见:“当初太平道起义声势何等浩大,便是如今,陛下出去走一走问一问,三人之中定然有一人曾参与其中。”

“便是如今陛下身边的御林军亲卫,也有当年黄巾贼人的孩子呢。”郭嘉看着脸色大变的刘协笑了起来,“就如当初陛下在司空与袁绍决战之时私通袁绍一般,过去的事情,让他过去,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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