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枯骸化（2 / 2）

勉强认得出是入口的坍塌大门旁，一座石碑屹立于雪堆中。

透过植被与积雪，伍青勉强看出几个字来。

“……鲁……医疗……”

“队伍分散，旧民组各自前往指定区域进行适应性训练确保安全后即可自行开始定魂。”

“A组全体，随我深入。”

“收到。”

相比于训练有素的破雾小队，旧民组这边不停地窃窃私语，显得有些乱哄哄的。

“好了，”钟九走上前来，“第三区的，你们几个，跟我走。”

翻过坍圮的墙体与植物组织，几人进入了建筑内部。

随着深入，入口处的光渐渐淹没于黑暗。

掏出一块怀表模样的探测仪，钟九将其平举至身前。

滴……滴……滴……

探测仪亮了亮，随后归于平静。

安全。

啪嗒。

他点亮枪身上的探照灯，在黑暗中破出一道光亮，缓缓前行。

而

身后的伍青等人也打开自己防护服自带的探照灯，只是灯光微弱，提供不了多远的可视范围，步履缓慢地跟着钟九。

这是一条过道，两侧分布着一扇扇早已在灾乱中报废的推拉门，其中一扇门内，一阵阵频闪的光芒吸引了伍青的注意。

那是一块全息投影。

墙体上，没有窗户，仅有一道道光束在其表面投射出一块全息投影，画面中，公园喷泉踊跃，绿树成荫，大片大片的白鸽飞舞，围绕着投食之人来来回回，远处的草坪上，几个小孩正在机器人的陪同下放着风筝，追逐嬉闹……

一切都是那样真实，仿佛身临其境——如果不考虑那道投影一直在频闪的话。

“这是窗户吗？都过了这么久，这旧时代的产物居然还能工作。”

伍青并未感到奇怪，像这样的造物，在自己穿越前的世界里就已经得到大量推广了。

突然，一个旧民惊慌出声，伸手指着什么：“啊！那……那是什么？！”

闻声，伍青转过身去，用身上的探照灯像房间内投去微弱的光芒。

纵然是有了些心理准备，他也不免被房间中的景象吓了一跳：

一张张病床紧密地贴着，除了早已干枯的扭曲尸体外，便只剩下各种瓶瓶罐罐。

自尸体蔓延而出的灰白血肉，如丝如线，爬满整个病房内壁。一串串干瘪的组织顺着根须垂下，悬在空中。

伍青甚至可以想象的到，在这些异变的尸体还未腐朽前，这些垂挂着的组织块也许就是不断跳动的心脏。

轻轻拂开身旁的“根须”，却见其稍经接触，便化作灰烬，飞散消失，像是从未出现过。

“据说这些东西是旧时代灾变降临后的产物，病人们先是在诡雾中异化成这种诡异模样，然后在各种因素下耗尽了灵质，最终形成了这些枯骸。”一旁的钟九见他一脸好奇，缓声道。

“这个过程，我们称之为——枯骸化。”

“任何生命体，当其体内的灵质完全枯竭后，便会变成这样。”

经过一间又一间病房，伍青发现这里的病人们似乎在异化后并未存在太久便出现了枯骸化——每具尸体都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异变，但，最终都只是定格在了企图逃脱的挣扎状态。

“钟长官，枯骸化的过程很短暂吗？”

走在前方的钟九略显诧异地抬了抬眉道：“不，一般情况下，枯骸化的过程是很缓慢的。”

“生命体在死亡后，体内的灵质会开始自发逸散，然后被天上的终焉吸纳。”

“不过……倒是有两种情况，会加速枯骸化的进程。”

“是什么？”

“第一个，便是生命体自发地过度使用自身灵质；第二个，便是该生命体的灵质被异嗣所吞噬。”

“那这些……”

伍青再度看了看房间里的枯骸，像是确认着什么：“这些枯骸，它们好像是在一瞬间完成了枯骸化……”

“钟长官，这是由于异嗣的吞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