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一人单挑一国，神怒之日【下】（2 / 2）
‘可如果事实是相反的情况，实际上是，他强，我们弱。那最合理的判断是，他确实累了，心理压力太大了，大到不想折腾米国本土了，那他要做的，就是斩断这个连环的死结中间的一段——也就是我们。这样，干脆利落，异灵入侵事件就能够得到极大的遏制。’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斩断我们这个中间环节？还要试探我们是否有诚意维持和平？’
琼博士轻飘飘的看了已经开始渐渐萎靡的史密斯上校，淡淡的回答。
‘因为关岛基地士兵杂役加起来共有一万多人，屠杀一万人对于源月歌来说也有不小的心理压力。而如果我们再继续主动围杀源月歌，他做这些就不会有心理压力了，毕竟在他的心理模型计算里，反杀杀人，天经地义。’
此话一出，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确实，源月歌做的事情太狠，太绝，以至于他们忘记了他只是个人。
是人，就会有犹豫，有柔软，有不忍，有希望。
他还没有完全成熟。
让他们在源月歌的位置做选择的话，那铁定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做绝了，哪会管杀了多少人啊，可现在他们却不得不庆幸源月歌还是个人，没一下子狠到不是人的把他们杀绝了。
除却天丛云带来的恐怖压力让米军开始考虑维持和平，天野雨空更是提醒了他们一个重磅级的炸弹。
‘异灵研究的目的是为了长生，或者武力，可多项研究证明，越古老的异灵才越强大，越有可能具有长生灵能，绝对暴力。但奇怪的是，自人类踏入工业社会以来，这些古老的异灵就再也没有在人间出现过，更别说那些神话级别的异灵，就算是因为好奇而想要在人间玩耍的，也一个都没有。现在抛却敌对的立场，难道你们没发现，源月歌很有可能掌握了神话时代的异灵再现人间的办法吗？’
‘而且，还是有目的性的再现神话，毕竟神话的异灵多如繁星，辉夜姬的不死药，亚瑟王的阿瓦隆，最古老王的不死灵草，都有可能再现人间，但偏偏现在再现人间的，是源月歌现在最需要也是最合适的无所不切神器天丛云，这种巧合，你们不觉得太过于离奇了吗？’
虽然天野雨空说这些话的目的很存疑，但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话绝对有道理。
而天野雨空的话，还没有停止，她仍然在继续高强度输出。
‘虽然不确定为什么现在他才能拿出来神话异灵，但我可以合理的推断，身为晴明一脉的子嗣，源月歌很有可能是在米国血战的时候才逐渐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如他的先祖一般统御万灵，’
天野雨空拿出了更完善的家系表后，所有人才发现，源月歌的女系先祖之中还真有好几位来自安倍晴明一脉，只不过他们太注重于父系传承，发觉源月歌的家族只不过是个不起眼的除灵师家族之后便没有继续关注研究，以至他们于忘记了，母系……传承的也是血脉。
虽然说除灵师这种东西血脉传承根本就没有，只不过他们大规模联姻与培养，才维护了家族的地位，但如果是赫赫有名的大除灵师，说不定还真有办法将某些神通术法溶于血脉之中，让自己的子嗣在危难时刻还有自保之力。
而这种融于血脉的术法传承……想必安倍晴明再什么天赋异禀，也不可能还识男识女吧？
‘不是我非要把结论往已经死去不知道多少年的安倍晴明上面引，好像这种家族到底有多么神奇，比天皇一脉还夸张，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总得有个合理的解释，从天丛云出现之后，我就从以下几个方面入手思考源月歌为什么能够再现神话。
一，他个人的特殊，这个猜想还是有一定可能性，但不识时务的除灵师并不只有源月歌一个，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除灵师怀着理想啊，家人啊这些不合时宜的口号发出冲锋，但最后还是湮灭成土，源月歌真的天赋异禀到远远超越他们吗？我个人持怀疑态度。
二，血脉传承，原本我没有找出来结果，毕竟我想，就连曾经的最强除灵师晴明家族都没有再现神话，一个小小的除灵师家族凭什么能够做到？可就在我照镜子理发，看到我容貌的时候，我才发现我陷入了误区，对于一个强大但还是人类的除灵师而言，他真的有办法做到还能分男女选择传承秘术吗？还是说，晴明并没有那么死板，无论是子，或者是女，他都认为都是他的血裔？带着这样的想法，我从历史书上一个个找回嫁进来后那些改名的源月歌女系先祖原名，终于发现了他的血管之中，还真有那位传奇除灵师的血液流淌。
三，就是他已经不是人了，而是异灵，这个最没有可能，异灵虽然有各种各样的侵袭人体个例，但都需要心灵的力量才能够做到，而且无时无刻需要这种本心之力来维护自己的侵蚀状态，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除灵师站在异灵面前就能够迅速发现异灵的原因之一，而源月歌在没有战斗的时候身上根本就没有展现出这种侵蚀状态，要是以后发现源月歌确实是被异灵一种新的方式侵蚀，那我认栽。
至于还有最后一种可能性，就是米国本土可能有特殊之处……我没有继续研究。’
已经改名为土御门家族的晴明嫡系一脉就有点尴尬了，到了现在，已经基本上所有人都认定神话天丛云的再现和安倍晴明有关了，就像天野雨空说的一样，源月歌得到了天丛云，总得有个理由。
他为什么这么特殊？能够再现神话？
第一种可能性确实存在，但太低，第三种甚至是扯淡，至于第四种可能性……虽然天野雨空谨慎的没有继续研究，但知道米国本土自家事的史密斯上校都觉得太过于天马行空。
可先祖晴明的术法传承没有在嫡系的土御门这一脉展露出来，反而是不知道隔了多少代多少代才能喊上一句亲戚的旁支身上再现了，对于土御门家主而言，就多少有点不是滋味了。
‘我认为，现在最理智的处理方法就是按兵不动，源月歌已经很强大了，强大到我们都没把握对抗了，要是真的打算继续鏖战，天知道那位怜爱后人的安倍晴明还给自己的血裔准备了什么更恐怖的神通术法，而且如琼博士所言，这一开战，就给了他机会释放心理压力，再也不用留手，这也就意味着这一战不仅仅会是一场鏖战，更是一场决死之战，赢了，召唤神明级别的异灵方法再度失传，但树立起了无上威严，输了，一无所有甚至尸骨无存。史密斯上校，您，真的准备好了吗？’
‘夹起尾巴装孙子？’史密斯上校眯起眼睛吞云吐雾，苦笑。
‘他是安倍晴明的血裔，拥有安倍晴明最纯正的术法传承，他是英雄，在英雄面前装孙子不丢人。可若再让他在血战下去继续强大，最后装孙子也活不了，那到时候不仅丢人，还丢命。’
‘而且从本质上来说，我们并不是装孙子，只是如商人一般诚信的遵守着自己的承诺，并没有卑躬屈膝，毕竟神人之约也并没有让我们朝拜觐见那么折辱人的内容。’
‘这一次交手，我们没赢，可也没输。源月歌在米国本土干了那么多事，可迄今为止都没有影响我们在东瀛的布局，只不过我们实在是不愿意本土人民继续流无谓的血，才开始和平谈判。’
‘最重要的是，源月歌虽然是英雄，但英雄也会衰老，也会死亡，也会有疲倦的时候，既然无法征服他，那就拉拢他，同化他，腐蚀他，最后得到他的一切，这只是时间问题。而且他所求的，也不过是不要让那些恶心的异灵大规模入侵人间，酿成一个个不忍目睹的人伦惨剧，甚至这个范围也只是东瀛而已，这个代价真的很小，小到稍微克制一下就行，大不了从其他地区捕获异灵转移到东瀛研究。’
望着频频提出建议，侃侃而谈的天野雨空，史密斯上校眯了咪双眼，然后开口。
‘孩子，多大了？该定亲了吧？’
没错，整个神怒之日，以不起眼的小角色暴怒为开端，最后，却以自己改婚约对象，作为了结局。
不上不下，匆匆开头，狼狈结尾，早知道史密斯上校竟然把自己如同货物一般转让，还让自己干间谍的活，还不如让源月歌屠戮了整个关岛基地作为高潮与结尾呢！
不过，更大的风暴，还在后头呢。
天野雨空看着手里若有若无的蛇头刻印，发出了阴冷的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