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 / 2)

  唐曼霖站了起来,将手中的啤酒罐举到卢箫的方向:“开罗的条件艰苦,让我们向她牺牲奉献的精神致以最高的敬意。”

  卢箫正要说什么时,却被一个苍老又震惊的声音打断了。

  只见维克伦上尉不淡定了,浑浊的眼睛瞪得很圆。他只知道卢箫要去海关,并不知道她竟要去开罗海关。

  “中校,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去……”

  “卢上尉很优秀,不是一般的女孩儿,对吧?”唐曼霖鹰一样的目光越发骇人。

  “是。”维克伦闷闷地承认。

  “越去艰苦的地方历练,晋升的机会也就越多。”

  “中校说得很有道理啊,这是对她的肯定。”埃布尔少校赶忙圆场,虽然谁也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究竟是不是真心的。

  维克伦没再说话,他低下头,愣愣盯着面前的空碗。

  “明天一路顺风。”唐曼霖将啤酒一饮而尽。

  “谢谢您。”卢箫也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

  卢箫孤身一人坐在前往开罗的列车上,出神地望向窗外。

  她还记得踏上火车前的最后一秒,警卫司各位的表情。

  尤其是唐曼霖的表情。那神色不比往日威风,甚至还有些绝望,好像在说,你还可以最后考虑一次。

  鬼才会留在总局。

  卢箫恨得牙痒痒。

  在这个点调去开罗,单程就要十天以上,春节肯定回不去家了。没关系,到了海关后立刻给母亲写封信,告诉她一切安好。

  春节的时候,都有谁回不去家呢?

  底层的人。社会底层的人,职业地位底层的人。为三倍工资奔波,眼耳皆被捂上,负重前行,却看不见有人替他们岁月静好。

  即便到处宣扬人人平等,社会上依旧存在隐形的三六九等;即便打着民主的旗号,军队内却依然阶级分明。

  想到这里,她看向车窗外连绵的山脉。山水也有血统一说吗?就连中东的土地都比亚欧大陆北部的高贵。无论是人还是物,总被不停地比较、归类、分层,直到世界成为一座僵硬的金字塔。

  这个世界烂……

  她及时砍断了自己的思绪。为什么最近总是这样想?究竟是什么时候有了这样反动的思想的呢?

  这时,车头飘来淡淡的烟味。

  即便车厢内规定不许吸烟,但军官们大多对此规定视若无睹。大约规则制定者本人也会在车厢里吸烟。

  从不抽烟的卢箫皱起眉头,打开车窗散味。一月末的凉风灌进,她不禁紧了紧衣领。

  “太冷啦,请把窗户关上!”一个军官大喊。

  卢箫不悦地看看他,再看看周围,其他军人好像也对凉风不甚满意的样子。难道他们竟能忍受这难闻的烟味?

  没办法,只能将窗户再关上了。

  她看向车厢连接处。往外走,就是普通老百姓所在的车厢了。去其它车厢坐坐吧?军队倒没规定一定要留在军用车厢,只不过普通车厢装潢破旧人员拥挤罢了。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