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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善摇头，“不可以。”

舟霂燃抿起唇，坐在床边的矮凳上不再言语。

善善坐在床边晃腿，突然她问向舟霂燃：“哥哥，你想知道我的身份吗？”

舟霂燃突然意识到善善连表面的身份都是假的，杨泽知道吗？他既然都找到了善善，一定是根据某个线索发现的，或许鬼牌就是这条线上的关键。

“啊，感觉不是哥哥找到的我，是杨哥哥吧？他最近好忙啊，比哥哥还忙。但是，哥哥，你的婚礼我有远远的看到，明明人家的婚礼热热闹闹的，你的婚礼好冷清。”善善突然又转移话题，舟霂燃沉默的倾听并未催促。

“没办法，和宫宴撞上了，不然王世子的身份可有不少人凑热闹。”舟霂燃觉得那些凑热闹的人大多也是为了看热闹。没参加的人一定很遗憾吧，因为真的有热闹。

“确实很热闹，杨哥哥真霸气，送来那么多礼没一样是给王世子妃的，可热闹却不在她身上。大家都看出来了，你们确实有问题，皇上下一步是不是要给杨哥哥赐婚了？”善善一脸无奈，她哥哥的情路还真是坎坷啊。

“没有。他毕竟是太子，任何事都要仔细的。不过皇上确实有了新招数，我马上要去西域战区了。”舟霂燃轻声说，这也是他为什么今晚就要见善善的缘故。

他不知道自已什么时候会走，皇上一直没有透出口风，来使也都安然地待在京城。离开或许就在下一刻。

善善猛地抬起头，“西域战区？很远啊……哥哥听说过西域公主吗？”

舟霂燃轻点，“听说了，来使里呢。不过你哥哥被皇上排挤了，西域公主见都没见到。”

善善噗嗤笑出声，“对的，被排挤了。你们开始几天偷偷摸摸的动作都让我看到了，杨哥哥也没发觉到我的存在，看来我的隐匿技术又精进了……我想跟着哥哥一起去西域，可以吗？”

“可以。”舟霂燃笑了下，转目看向房间的摆设，就和院子般精致，王爷、王妃真的没少花心思。

“我是西域公主。”善善突然说。

舟霂燃眉心微蹙，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威震王将我接到府中，我也就成了府上的四小姐，原来那个四小姐被送到了京城外的庄子上，就这样，我也不过两年的时间就彻底替代了她。我作为内应，从小就不是普通的孩子……行宫里的西域公主是假的……

大焕朝廷已然千疮百孔，我们能入侵的这般顺利有几点，一是大焕皇帝急着提升国力，无力管辖大臣们谁是忠诚的，只要能做好差事谁都可以。二是我们布局了几十年，这般逐步渗透，皇帝再如何有能力也防不住我们将蛀虫丢向大焕。”善善平静地说道。

舟霂燃终于知道为什么准备架空的威震王突然就被皇上抛弃，甚至还要猛踩几脚，与此同时皇帝愈发着急培养继承人，才会让他远离京城，又不完全是为了防止他与杨泽的接触，似乎也是借此在培养他的能力。

所以，皇上竟不在乎他和杨泽之间的事情？他似乎什么都能利用起来，即使那是太子的感情。

话说回来，未来西域战区必然是战火的集中点，他在战争前过去必然能更快的了解西域战区，在战争打响时也能了解到西域的作战习惯，这样，等太子被皇上派去打仗，有他的保护和辅佐即使不能打胜仗也可活着退出战区。

舟霂燃在心底惊叹皇上真是好算计，大概没人能想到这一层的含义吧？就连他开始都以为皇上是为了将他们分开，为了给太子遮羞，为了皇家的颜面。

“西域在大焕的布局快要崩溃了。”舟霂燃沉声说。

善善笑着点头，“是啊，就在前段时间，崩溃了。他们全部暴露了，哥哥和杨哥哥的配合很厉害。如果不是有你们，西域不会输得这么惨，即使我参与进来，也不过是让西域的布局晚几天崩溃罢了。”善善说着脸上的表情变得阴郁非常。

鬼牌之外的天选者过于团结，鬼牌又没有动作。

舟霂燃沉默地没有说话，看得越是清楚越明白鬼牌的意义。

善善不知道自已该不该放弃，明明局面已经被她放纵到这种程度了，可她仍旧没能做好决定。

她还记得自已是武器，他们这种世家注定没有人身自由，所以让她放弃就是和她一直以来的坚持是相悖的，也有违她的信仰。但如果赢下这局，哥哥就会死掉，她已经亏欠过对方一次了，难道重来一遍她还是要亏欠他吗？

上一次，她是为了家族回避哥哥，这一次她是为了家国回避哥哥，可是没有一次她是从心底想去回避哥哥，她最想接近哥哥了。

善善手里搅动兔子玩偶的耳朵，她鼓起勇气，小声问道：“哥哥，我能和你睡吗？”

这个时代，兄妹之间七岁就开始避嫌了，善善和舟霂燃睡是不合礼数的。

舟霂燃沉默地看着善善，笑着点点头，“好，我陪你睡。”

站在院墙外的杨泽听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他转身离开，消失在威震王府中。

舟霂燃将丫鬟叫进来，让丫鬟睡在厅里，他坐在脚踏上陪着善善，床他是不敢上的，就怕有流言蜚语乱飞。

善善侧躺在床上，借着月光打量哥哥的脸，她轻轻地打了个哈欠，抱住哥哥的手睡着了。

她知道哥哥会赢她的，哥哥不会手软，更不会心软，放过了她，死的就是杨哥哥了，在她和杨哥哥之间，不是一道选择题。

事情很快发生了另一种转变，尚书出手了，他们安排了劫狱，威震王被成功带走，独留威震王妃在牢里打掩护，另一个就是舟副将和其外室离奇失踪，与威震王离开的时间相吻合，高度怀疑是劫狱者带走威震王的同时也带走了威震王唯一的嫡子和长孙。

舟霂燃一大早就听闻王爷失踪，这一消息实在太惊人了，他还来不及惊讶就先将善善藏了起来。

杨泽偷偷进入王府，本想让小燃将善善转移，小燃却比他预想的做的还要好。

“西域一直以来是女尊男卑，一是因为西域女人太少，而他们又极度看重血统，二是他们皇室子嗣凋零，男性极难让女性受孕，往往怀上的都不是男性成员的孩子，所以也就有了女皇，只有女性才能保证他们皇室的血统。”杨泽为小燃分析，他敏锐的察觉到善善似乎早已有所了解。

善善两手托腮，坐在两个哥哥之间，她看着案面的书籍，随便拿起来翻看。

“善善不光是公主，还是未来的西域女皇？”舟霂燃这才知道为什么西域公主被送到京城后威震王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来一场太子换狸猫的魔术，并且为了西域公主的安危，他甚至彻底丢弃了亲生女儿，真正的嫡四小姐以农户之女的身份长大，整个庄子无人知晓女孩的身份。

“以你的地位开局是很有利的。如果我没猜错，苏珊是你的帮手，但她不是鬼牌，就不会被阵营所束缚。”杨泽看向善善说。

善善扬起下巴，“是啊，看上去确实有利，那是不算上你们的前提，但凡善善动作几次你们就能察觉到。善善我啊，有自知之明。不过，善善能策反大多数人，比方说哥哥，萨勒姆，刘阿明，因为他们三个并非大焕国的绑定角色。”

舟霂燃眉梢轻挑，“威震王明面上投靠三皇子，实际上一直被西域拿捏，王府四舍五入也算是西域的。”

“没错，哥哥但凡没能在皇上面前刷脸，威震王府大概率会被满门抄斩。”善善一脸轻松地说，“还好，哥哥来了，威震王府也就有救了。”

“他们的人来了。”舟霂燃听到院外的动静，虽然绕开了他的书房，可他们的行为并不寻常，“是来找你的，你去吗？”

善善摇头，“我不。我已经做好决定了。”

昨天善善做了个梦，梦里她见到了死去的哥哥，哥哥告诉她“不要害怕，一切都会好的。”

嗯，一切都会好的。善善不由勾起唇角，在家国面前，她还是选择了她希望得到的结局。

尚书没找到西域公主，接下来他做出了一个疯狂的举动——京城被一股神秘势力突然袭击，杀死京城不少百姓，也烧毁了京城的许多房屋、阁楼。这些罪名被推到了江湖中人身上，可怎知江湖中人当即拿出了不是他们做下的证据，一时间，尚书又焦头烂额了。

皇上反应极快，先召集三个皇子立刻前来觐见，接着排除禁卫军和守在城外三公里的威震军，这其中还出了点意外，通知威震军的一队土兵被袭击了，全部死在了路上，若不是皇上共派出了两队人马，这威震军大概率没有了出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