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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方盒从里面取出,从中找到一叠信纸,展开信纸,他仔细看过,眉心随着愈发深入的阅读而微微蹙起,忽地门口有响动,他快速将信纸放回原处。

小猫敲响房门,“太子殿下,宫里有点要事让您跑一趟。”

杨泽沉默不语,他明明眼看着礼部官员离开了皇宫,宫里还能有什么事?若是皇上找他,小猫会直说是皇上找他进宫一趟。

他不知道自已是不是太敏感了,总觉得小猫这话意有所指。

“太子殿下,是那位大人。”小猫低声说。

杨泽的眼神骤然凌厉,他忽地意识到身边忠心耿耿的太监小猫还有另一层身份,他是西域派来的眼线,专门盯住太子,或许太子能和西域产生联系也是有小猫的功劳。

“去备马车。”杨泽冷声说。

他看着手里的三张纸,又看向花瓶瓶肚,里面藏有能要他命的东西,是与西域往来信件。

直接烧毁也只能消除太子手上的罪证,小猫那里,或是那位大人手里一定还有其他能够证明太子投敌的罪证,这件事必须尽快让小燃知道。

杨泽心知近期抽不出时间调查此事,这些信交给小燃才是最保险的,他又保管着小燃重要的东西,就好像把命交到了对方手里。而杨泽是真将命交给了小燃。

舟霂燃收到信后的第一时间躲进房里,如果杨泽找他有事,他哥会亲自来说,而非用饭盒藏信的方式送来。只能说明这信的不一般,而他哥又抽不开身。

舟霂燃将其拆开,里面是数张信纸,从信纸的颜色看有的已经有些年头了。

舟霂燃只看了一眼就被惊到了,这上面竟然是太子投敌西域的证据!其他人未必没有太子的罪证。想到送食盒来的是太子府不打眼的小厮,而非用以往的那个眼熟的跑腿小厮。

舟霂燃记得常来的小厮是小猫的左膀右臂,小猫只要用到人都会想到对方。为什么杨泽不继续用那个人?即使没有小猫在,那个小厮他哥又不是不知道。

只剩下一种可能,小猫有问题。

舟霂燃再次低头看信,这些东西想要进入太子府小猫未必会不知道,甚至有可能一直以来都是小猫在为太子打掩护。

小猫是西域安插进来的间谍,又怎么安排到了太子身边做贴身太监的呢?岂不是说西域人已能干预皇宫的事了?

舟霂燃苦恼地轻揉眉心,没有继承记忆的他们根本无法预想原身都做了什么,甚至他自已都可能存在另个身份,而他本人却毫不知情。这就像是一把刀悬在了脑顶,随时可能落下并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另一边。

杨泽坐在百花楼里的玲花宫,他到了位置才知道此宫非彼宫。

这里就是被称作烟柳巷的地方,这个时间,天色刚黯淡下来,生意最是好的时候,楼里窗户飘动着薄纱,一股股甜腻的香气便是从这里飘散出去。

杨泽第一次感到气味刺鼻,这里的味道大到让他闻不到其他的味道,或许因为香味太浓郁,他脸色变得难看几分,而他的身份又不能让他站到窗边透风。

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走进一戴面具的男子,男子的身形明显有问题,存在伪装的嫌疑,而这人开口说话的声音就更怪了。

“太子殿下。”

杨泽眼睛微眯,他曾经见识过腹语者腹语讲话,和正常说话还是有很明显的区别,这人便是用腹语与他沟通。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将身上的信息全部隐藏起来?难道是身居高位的官员?

“最近您风头出的太大了。这和我们计划不合,殿下是忘记了我们的计划?”

杨泽冷冷地看向兀自坐下的男人,他闻到对方身上带着这里的香味,真的很奇怪,这香味中还有淡淡的中药味?他闻不出是何种中药,不然就能更精准地判断对方身上哪里不适了。

男人见太子一语不发,这也符合太子平日的个性,冷傲、孤僻,脾气是一点就着,说是废物一点也不为过,可最近太子所表现出的状态就像换了个人。

不仅扶持了舟三成为王世子,还成功在皇上那里刷够了脸。

“后天的宫宴,太子殿下可还记得要做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

“明天西域的舞女,你要想办法弄进皇上的后宫,给她提供机会,务必让她当晚就受到宠幸,其他几个舞女宫宴过后将她们替换出来,我会派马车在杂役房的宫门处接走她们。”

男人说完看向沉默不语的太子,心底生出些许恼火,以往太子虽然不爱讲话,但应声还是会的,这次太子甚至一声不吭,他还不如跟小猫讲!

“还有事?”杨泽突然冷声发问。

男人一愣,冷哼一声,“没有了。虽是太子已经得势,但还是小心为妙,毕竟朝廷可不是你这样的人待的地方。”

杨泽在男人走出去后立刻离开百花楼,他坐上不起眼的马车,脸色愈发难看。

男人最后一句话印证了他的猜测,男人是朝廷的人,或许职位不高,但一定经常露面,是能在百官面前刷脸的存在,不然也不会瞧不起站在金銮殿前方的太子。

杨泽暗自思量,决定明天上朝的时候和大臣们多聊聊天,闻闻谁身上有药味,以及百花楼里的浓香味。

次日,杨泽站在金銮殿前面眉心微蹙,刚刚他惊奇地发现百官中竟有五分之一的人身上带有百花楼的香气,有淡有浓,浓郁些的是昨晚去过,淡一点的是前几天才去过,没想到这些官员看着挺正直,背地里都玩的挺花。

杨泽的眸光缓缓落到与他几乎并排的户部尚书身上,对方身上有浓郁的香气,以及淡淡的中药味,和昨晚闻到的一模一样,前几天他并未闻到对方身上有这股味道。

若是他没记错,户部尚书的嫡次女被皇上赐婚给了小燃,这人也是上上届的状元郎,那他是什么时候和西域里应外合的?还是作为考生的时候就已经为西域卖命了?

杨泽觉得这位户部尚书的信息要好好查一查,或许能有什么惊人的发现。

户部尚书瞥了眼太子。

皇上也看向太子,昨天皇上给舟三和户部尚书嫡次女赐婚的事就是昨天不知道,今天也该知道了。他从醒来开始就很期待太子的脸色,太子不冲他生气,却对舟三的岳父生气?有意思。

杨泽炙热的视线自然让人联想到了那莫名的流言,昨晚除了舟三被赐婚,还有关于舟三爱太子爱到不能自已的小道消息,众人脑袋里满是三角恋的狗血联想。

“太子这般看户部尚书,是不满朕给王世子的赐婚吗?”

杨泽老实行礼,沉声说:“儿臣以为满不满意还要看王世子自已。”

皇上不置可否,待没有大臣上前后便让太监宣退朝了。

杨泽正想着户部尚书的问题,另一边,昨晚接到杨泽消息的舟霂燃正在太子府里仔细翻找太子的罪证。

舟霂燃直起腰,他蹙眉看着下人的住处,这里没有又会放在哪里?哪里是信得过又不会让太子的罪证暴露的呢?难道贴身存放吗?

舟霂燃觉得贴身存放也太过危险了,所以还是在太子府,又能让小猫每天看到的地方。他走过房间的每个角落,当走第三遍时他突然停下脚步,抬眸看向面前的墙壁。

这块砖看起来更新一点,细微的不同很难让人发觉。小猫既然将东西藏在了这里,意味着小猫从未想过出卖太子,本质上小猫竟然是太子的人?

舟霂燃将心底的猜测拍散,他找到位置后走到墙外面,他边小心周围走动的下人,边将这面墙对准里面那块新砖的位置敲开,他小心地没有将砖敲碎,接着从里面拿出一封信和一个玉扳指。

舟霂燃将东西塞进怀里,把砖重新放回原处,又从外面带来粘合砖的粘合剂,他划去挤出来的粘合剂,待墙面看不出问题后他带着工具消失在原地。

小猫从外面走进来,他发现房间的地面变得干净了,又重新走出去,找到负责下人房间的小丫鬟,“我房间的地你擦过了?”

小丫鬟笑眯眯地点头,“你走后我就收拾了。”

小猫看向小丫鬟的眼神略显复杂,闷声说:“以后别进我房间。”

“小猫哥哥,你平日里跟着太子殿下都没时间整理房间,他们都不管你的,我就自作主张了。小猫哥哥人这么好,我也想对你好啊。”小丫鬟一脸单纯,她的年纪也就十三四岁,正是天真活泼的时候,因为常年被困在太子府,她的眼界也只有太子府里的丫鬟、小厮,还有比他们高人一等的太监。

但太监并非表面那么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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