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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死鬼大概是因为伤心过度上的吊,脸上的表情都一个样。
“收了以后,可是概不退还的,你原本应该有一个很好的下辈子,这么给出去,你真的愿意?”
吊死鬼还没有回答,就被断头鬼给打断了。
“你问她做什么!说了,给了给了,快给我捞。”
夏昔年唔了一声,“好吧,那你们可别后悔。”
断头鬼再次强调,夏昔年也没有再询问。
说了死去的方式和地点,有了大概的方向。
在捞之前,夏昔年需要收取一半的功德,算是押金。
断头鬼很着急,催促了几次。
但夏昔年看那吊死鬼的状态有些不对,死气沉沉是一回事,但一直盯着断头鬼的脑袋做什么。
在收取功德的时候,吊死鬼也没有说话。
那断头鬼很着急,趴在岸边,不停的往下瞧。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的功德很深厚,下辈子一定是富贵人家的孩子。”
吊死鬼微微张嘴,“我会让他们一起魂飞魄散!”
夏昔年歪着脑袋,眼睛一会儿落在断头鬼身上,一会儿落在吊死鬼身上。
“为什么?你和他完全不像是一路的。”
一个功德深厚,一个罪孽深重。
捞起来的那个人也是个断头鬼,不过因为没有籍贯,只能流入这黄河地界。
说明那两人就是一路的。
把自己全部的功德用来救起那个人,又拼上自己的全部,一起魂飞魄散。
夏昔年不理解这样的行为。
吊死鬼又是一阵的沉默,夏昔年也没有多问。
收了一半的功德以后,吊死鬼像是松了一口气。
“他是我的相公。”
夏昔年知道这个词的意思,但黄河里的断头鬼好像是个女鬼。
这毕竟不是自己的事,夏昔年也不太理解这阳间的情情爱爱。
吊死鬼像是找到了什么倾诉口,对着夏昔年也带着一些信任。
“年少情深,青梅竹马,也抵不过外面的缠绵悱恻,那女人是孤女,他在外面救回来后便一直待在府内。”
夫君善良,她一直都知道,所以便留了那女人。
但岂能想到那女人就是个狐媚子,闹得府内鸡犬不宁。
她也是没法了,将人给送了出去,但也是找了一个好去处。
但偏偏也不知为何,相公喜欢得紧,不日又接了回来,还说要休了她。
那女子是前朝余孽,隐匿在此,家里也因此遭了横祸。
满门斩首,她不堪这些辱骂的声音,吊死在了家里。
“他并不善良。”
听完这些后,夏昔年说了这么一句。
“只能说明隐藏得好,到了地府,你所做过的事情,都会显现出来,我看得到。”
吊死鬼依然不明白。
她相公在遇到那女子之前,一直是一方的大善人,后来做了官,当地的百姓也称颂他。
夏昔年摇了摇头。
“不,他年少是一个奸邪的商人,骗了不少钱,为了摆脱商籍,才同你成婚,科考作弊当了官,还偷换了不少赈灾的粮食,冤孽极重。”
吊死鬼面无血色的脸都有了震惊,夏昔年只能啧啧摇头。
这阳间的相公,还真是一个不如一个。
瞧地府的情人们,哪个不是心门照心门,谁也不敢骗谁。
“你们到底好了没!”断头鬼呵斥一声。
夏昔年起身打算离开,却被吊死鬼给抓住了。
吊死鬼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帮我,这一半的功德就当是给你的酬劳。”
吊死鬼的功德很深厚,光这一半就能做不少事情。
夏昔年也挺看不惯那断头鬼的,吵吵嚷嚷的,没礼貌。
“成交。”
夏昔年说完以后,只对吊死鬼微微一笑。
在到断头鬼身边时,那断头鬼还推了夏昔年一下。
夏昔年:“……”
现在就想了解了这断头鬼。
看在功德的份上,夏昔年勉为其难的塞塞牙缝。
黄河水深,夏昔年撑着船,四处戳了戳。
感觉到位置以后,便直接勾了上去,先勾了一个身体,脑袋还没找到。
“头呢!”
断头鬼吓了一跳,抱着无头女人,下意识的便扔掉了。
意识到是心爱的女子以后,才又抱了起来。
夏昔年一边打捞一边回复道:“不要着急,我找一找。”
这头和身子分得有点远,这孽也不知道做了多少。
据他所知,这前朝是因为君王昏庸,百姓苦不堪言,才进行反抗的。
这些皇室死后,都没什么好下场。
勾到头以后,夏昔年提着便上去了。
“呐,头。”
头一扔下去,断头鬼又吓了一跳。
实在是原本漂亮的女子,此刻全身臃肿,脸上更是面目全非。
“这……这真的是她?”
夏昔年拍了拍手,“抱歉,差点忘了,保证服务到位。”
捏起一张黄符,便向那女子扔去,一团蓝色火焰,女人瞬间有了鬼气。
面容恢复,依然是阳界时的模样。
断头鬼一看,将女子紧紧的抱在怀里。
“小柔,我终于见到你了!即使是做鬼,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夏昔年:“……”
看了吊死鬼一眼,夏昔年也就不客气了。
“不好意思,收人钱财就替人办事。”
吊死鬼还以为这人是阴间办差的人,会将这两人带回去拷问,或者就此打得魂飞魄散。
但夏昔年只是舔了舔嘴巴,朝着两个断头鬼便张开了嘴,一口咬了进去。
没什么血色的吊死鬼,一瞬间也震惊得睁大了眼睛。
仅仅只是眨眼之间,面前的两鬼便消失了。
“夏昔年!又吃鬼啦!”
一惊恐的声音响起,周围一团乱糟糟的跑来跑去。
吊死鬼吓得也跟着跑走了。
夏昔年摸了摸脑袋,看着吊死鬼逃走的方向。
喃喃自语道:“还好方才收了功德,不然我还不知道去找谁要账。”
这功德已经是他几天的工作量了,夏昔年满足的捏了捏。
时间不早了,他得赶紧溜回去。
要是被君玄抓住,又是一顿骂了。
夏昔年转身差点撞到一坨黑乎乎的东西,抬眼一看,正是阴气沉沉的君玄。
还没逃跑,夏昔年就感觉自己被一股重力拖拽着,眼前一黑便倒了殿内。
烛光燃起,君玄在灯光之下看起来更阴森可怖了。
“你……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君玄冷笑一声,“我要是再晚一些回来,你是不是要把我这阴间的鬼,都吞进你的肚子里!”
夏昔年的肚子圆滚滚的,显然,方才吃得还不错。
被抓了一个正着,夏昔年只能低着头,脚尖戳地。
君玄也是第一次不知道怎么去管理下属。
夏昔年不像个下属,成天的惹祸,倒像是他祖宗。
“对不起嘛,我下次注意。”
下次注意,一定要偷偷的,可不能再被君玄给抓住了。
看着夏昔年可怜兮兮的模样,君玄还生出了一些心软。
深吸一口气后,君玄背过身。
“论语一百遍,什么时候抄完了,什么时候再休息。”
一百遍!
夏昔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掰着手指头数。
根本数不清!
怎么可以罚这么重,亏他以前还觉得君玄跟他的关系已经很好了,连这些事情都要罚。
夏昔年哼了一声才转身离开。
君玄转过身来,方才夏昔年是在对他‘哼’?
这大概是他这漫长的一生,第一次有人对他这样说话。
还是个只有几十个年头的小鬼。
“不准找人代抄,我知道你写字是什么模样。”
夏昔年走得更快了,头也没回一个。
没有固定住所的夏昔年,哪来的论语和笔墨纸砚,又偷摸着回了君玄的殿宇。
虽然生气了,但东西还是要抄的。
臭脸的君玄!
虽然不能找人代抄,但夏昔年还有其他的办法。
过了几日,君玄察觉到夏昔年似乎已经很久没出现在他的面前了。
又想起那日罚抄的事情,应当是在书房。
正好也去瞧瞧这小鬼有没有认真的罚抄。
难得的乖巧,君玄怕对夏昔年管得太严,适时的夸奖,会激发下属的积极性。
踏进门时,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
君玄勾着一抹假笑,走了进去。
桌案上,夏昔年正在认真的抄写,埋头奋进,甚至没察觉到君玄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