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答案？26（1 / 2）
老人颤颤巍巍的站起，紧张的坐在桌边，对毁灭目前做出的选择感到疑惑。
但他丝毫不怀疑，这只是对方玩耍的把戏，毕竟现在毁灭想怎样都行。
没有正义的人士能立即出现，将这位屠了一整座城的毁灭审判并制裁。
鹿晓鸣站在毁灭旁，注视着如今的局面。
“小孩子超可爱的。”周艺依逗起了那些小女孩。
“玩起来就跟小时候的我一样。”
“……”鹿晓鸣看着无语。
她破坏了目前僵硬的气氛，显得一切不再那么认真。
鹿晓鸣暗自摇了摇头。
老人作为那些小女孩的爷爷，见到那名女玩家在和自己的孙女们玩，感到一丝诧异。
但他不太敢表现出来。
不过这些微小的细节毁灭也放在眼里，见对方面容绷紧又放松，他就知道对方内心表情变化过。
“放松点，虽然我明白你知道那些人口中作为屠城恶魔的我.”
“但是这没什么，我只是个过客.”
“咱们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
“你说是吧，作为这世界曾经的玩家.”
原本刚放松一点下来的老人瞬间将精神紧绷到了极点，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玩家。
“你……”当他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激动后，立刻压制了下来。
“大人请恕罪，请恕罪……”
“我们只是聊天而已，别太压抑自己.”
“我们都可以互相交流交流，没必要为难自己.”
毁灭平静说道。
“你肯定很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
不只是老人，连一旁的鹿晓鸣以及周艺依也很想知道。
“很简单……但也没那么容易.”
“不过都是巧合罢了.”
“既然这个说过了，我们在换其他事情聊吧.”
“比如，你为什么要收养那些孤儿呢？”
毁灭大拇指指向身后那些正与周艺依贴贴的小女孩，看起来很是有爱。
“因为……我看她们很可怜。”
老人最终还是选择与毁灭聊下去。
“可怜.”“这一切在这个世界，不是常态吗.”“需要强大的依靠，所以重男轻女，不是很正常吗.”
毁灭拿出了颗苹果啃了起来。
“比起需要被保护的存在，其实愿意去保护的更加稀有，是吧.”
“嗯。”老人对毁灭认同的点了点头。
他从与毁灭的聊天中，逐渐发现了毁灭其实是有思考能力的，且绝对是个聪明人。
而不是自己第一印象中，能屠城的变态疯子。
这样的反差带给了他很强烈的冲击感，像是原本可以预知的一切变成了未知。
如此这样来，居然反而更好了？
“你还有食物吗.”
“被那些人抢走外边的庄稼后……只是能过一个季节的储存粮……”
“那我分你点吧.”
说完毁灭起身走到箱子前，在里面放入很多的面包以及各类农作物的种子。
老人欲言又止，不知道要说什么。
这一切都太复杂了，但展现出来又这么简单。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呢？”
老人并不自信的说道。
“不过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
“我想这么选，也很正常.”
“你这是世界上，活了多久？”
“这世界的两百年吧……其实我也记不清了，毕竟我能感觉到，自己早已命不久矣。”
他注视着自己布满皱纹的老手，眼睛一降便能看到那发白的胡子。
“你有想过为什么，对吧.”
老人叹了口气。
“是系统……”
“我们失去了最能在世界中立足于其他存在上的系统……”
“玩家的系统。”
他苦涩的微摇着头。
“原来这一切并不那么理所应当……终有报应啊……”
“你认为这是自己的报应吗.”
“我其实也不清楚。”
他认真的看向毁灭，不知为何看到面前的玩家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不过我想，终其一生沦落至此。”
“是我活该的报应。”
说到这里，他开始低着头回忆了起来。
“曾经，我也自认为自己是这世间最高级的存在。除其他一同出现来到这世界上的玩家，我几乎也是想怎样就怎样……”
“我做过不少的错事，也曾不经意间施过善行。”
“我做过太多的错事了……哪怕至今想起来，我也不会原谅曾经的自己。”
“我曾站立过巅峰，也有如今这般无可奈何的境遇。”
“我如今有时常常会想，如果我当初不那么做，现在会不会过得好一点？”
“但这世间没有后悔药……就像当初在原来的世界一样……”
“明明上天给了我一次再活过的机会，我却怎么样……都还是抓不住。”
“因为你没想抓住过，所以才会为曾经的决定而后悔吗.”
“……”“或许是吧。”
“人们常说不要让自己后悔，可是谁又没有后悔过呢？”老人似有意味的看向毁灭。
但毁灭还是面无表情般的平静。
“我其实也不是很能理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想你一定有自己这么做的理由。”
“我毕竟早已没有能力去选择……所以见到你给我选择时，我很意外。”
“我给了你什么选择.”
毁灭吃了口苹果说道。
“让我们能以平等的身份……聊天。”
“我并不认为我们的身份平等.”
“但聊天，确实是平等的.”
“是啊……”
“当你这位保护她们的保护者死后，有想过她们要面对什么吗.”
“有想过，但这是世上不得不面对的残酷选择……或者说我没得选。”
“哪怕作为玩家，人的能力是有限的。”
“在追求答案的解答者成功前，追求答案的人已经死了。”
“答案永远不会写完，因为解完后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老人继续看向毁灭。
“我是个悲观者，曾经我也乐观过。”
“像你这样的强者……会瞧不起我吧？”
“不会，正如你说的，这一切没有意义.”
“是啊……”
“如果是曾经，我也不会这么说吧。”
聊天沉默。
“所以你到死前才能明悟过来，那不经意间曾存在过的美好，就是自己生活在这世上所追求的目标.”
老人看向那些与周艺依玩耍的小女孩们，仿佛又见到了她们曾经被抛弃，失魂落魄的样子。
“是啊。”“我当初真笨……怎么会认为自己聪明呢？”“不过是沉迷于自己认知世界世界里的自大者罢了。”
“当真正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自己显得多么渺小无力……”
“就像，自始至终都没有人能走出这个世界离开一样。”
“你与我见到的大多数人都不一样，如果是你的话，面对这个世界，你会……怎样？”
老去的玩家，看着眼前新一批玩家的存在，产生了情感中微妙的希望。
虽然其实并不值一提。
但这句话还是令一切的回答黯然失色。
他的答案有很多种，每一种都很特别，每一种都不特别。
毁灭沉默，没有答出自己所答。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极端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要去追求
但毁灭并未说出口，他还是保持面无表情的沉默，心如止水般的平静。
他不急着说出自己想说的答案，因为他根本不在意这样答案，也不在意对方的问题。
他其实什么都不在意。
当他能被自己最好的朋友背叛后，他就已经看清了世界的真面目。
面对这样的世界，又该做何抉择？
其实都没有关系。
世界是自由的。
因此毁灭自由的决定。
他决定哪怕自己知道答案，有着自己的答案，这个答案无论他人满意，还是失望。
他都不选择给出。
似乎无比漫长的沉默。
足以平静到修身养性的地步。
玻璃窗外，夏季炎热的风声难以言喻。
见毁灭就这么看着，老人也尝试模仿去理解。
这其中有什么寓意吗？是……自然吗？还是其他的什么……
都没有得到回答，只有其在独自的思考，想象。
“好了，聊完了.”
毁灭突然开口道。
老人并未反应过来。
“什么？”
“……”
当反应过来时，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那就是，没有答案。
毁灭起身，离开的位置。
“我们该走了.”
“继续.”
“啊？这么快吗？”周艺依与小女孩们互相揉了揉脸蛋，露出笑脸后依依不舍的离开。
“周艺姐姐要离开了吗？”有小女孩问。
“当然。”
小女孩们有些失落，她们失去了一位可以陪自己玩的大姐姐。
“有可能还会再见面的啦。”周艺依又回去捏了捏小女孩们的脸。
“大哥哥站了这么久，不累吗？”
有小女孩对鹿晓鸣问道。
“……”鹿晓鸣见其不了解玩家设定的小女孩问自己，还是淡然的回答:
“不累。”
“那大哥哥真厉害，比我厉害，嘻嘻。”笑容天真烂漫，在阳光的映衬下，像一幅单纯的画，又或是记忆中的一闪片段。
在原世界当了很多年社畜的鹿晓鸣，得到了一丝不明不了的安慰。
“像是自己治愈自己一样……”鹿晓鸣心中所感。
“不过，这有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