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1 / 2）

这也是第一次看见许子怡在自己面前如此卑微的模样，让方哲不免于心难忍。虽然起初看见那张病危通知单，加上自己对许子怡家庭情况的分外熟悉，对她人品性格的拿捏，知道就会有这么一天，但是他早在脑海里过了无数遍，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放弃这唯一一次得到许子怡的机会。

方哲将未喝完的咖啡放在窗沿上，疾步走到许子怡跟前，真切地询问道：“阿姨病情这么严重啊！在我心里，她一直是位平凡而伟大的母亲。凭一己之力养育一双子女，并且供他们上大学，很不容易啊！我一定要找个时间，去医院看望一下阿姨。”方哲后面的话倒好像是自言自语，他摇着头回身做到自己的副总位置上，不断地感慨和叹息。他对许母的病情好似很在意，却好像完全没听见许子怡借钱的请求。

方哲的这种态度，许子怡在很小的时候就见到过。有些时候家里揭不开锅，母亲又不在家的时候，她只能自己出去借米借油照顾弟弟。原以为这样的光景早已一去不返，没想到今日又重现了。这时候，别人的回避就像一把钝刀子割肉。儿童时期的那种屈辱感，无助感让许子怡再次压得喘不过气。

不得不说，方哲的确像个精明的生意人，要想做笔好买卖，就必须压低对方的价位，然后好从中谋取更大的利益。

不过这次有些不同，他谋得是个“人”，但手段却又是一样的。

许子怡缓缓起身，走到窗边，将方哲遗留在那的咖啡杯拿回去放在桌子上。对方哲说：“方总，咖啡要趁热喝完，不要辜负方才那个小姑娘的一番美意才是。”

方哲这才止住了唉声叹气，他接过咖啡杯，缓缓地喝了一口，赞美到：“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别有风味。”

看着方哲这般顾左右而言他，许子怡心急如焚。她不得不再次重提借钱的事，她小心翼翼地开口，因为这个时候她是从阎王爷手中抢母亲。

“方总，不知道这钱的事情，您能不能帮帮我。”

“学姐，叫我方哲就好了。你不是有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吗？他没有办法筹到这笔钱吗？听说他在梅氏集团混得不差，好像都是高级工程师了。这事他没办法吗？”方哲开口问道，不拒绝也不答应帮忙，而是顾左右而言它。

提及甄土，许子怡心里五味杂陈。十数年如一日，倾其所有帮助自己家。如果不是甄家长辈封建迷信，自己也早嫁给甄土了。在亲情和爱情面前，甄土的确缺乏抉择的魄力。这些年，甄土的工资都交给自己了，大部分都用于许母看病，小部分用于许子龙上学。甄土家境倒也殷实，可是甄家人哪里肯出钱帮自己呢？

许子怡理解甄土，她哪里再忍心因为这事再让他承受更加巨大的亲情压力。许子怡做了个深呼吸，缓缓地说：“抱歉！我现在不想聊甄土的事情。方总，如果你愿意帮我，我会这辈子都感激你的恩情。”

感觉火候差不多了，方哲把玩着咖啡杯，感慨地叹道：“这年头感激算什么呢！”

他突然站起身，眼里通着精光。小步慢踱，看着天花板说：“我是个生意人，学姐，您觉得我该怎么做，这笔买卖才不会亏损呢？要知道，100万可不是个小数目，您说对吧？”

许子怡这才反应过来方哲不是不愿意帮，而是要有条件的帮。她开口说：“那您有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答应你。”

方哲这才转过身，眼波毫无波澜道：“学姐，您要知道，我是没有任何资格帮助许阿姨的，尽管我十分愿意帮助她。但是，如果我成了阿姨的女婿，那么我就有法定义务和资格帮助阿姨了，您是学法律的，这些应该比我更懂吧？”

虚伪？卑鄙？

当然没有高尚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