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三少爷的手(1 / 2)

再说谭家三公子谭天赐如意儿,眼看就是十五岁了,越发生长得出类可人,面若敷粉,唇如涂丹,眉如墨画,眼似秋波,真是人见人爱,把个谭老爷刘夫人稀罕得了不得。如意儿渐渐长大,也慢慢知会些男女之情,不似往日那般天真无邪了。

一日,正是初夏时节,天气渐渐和暖,人们纷纷脱去冬日的棉装,穿上春夏的夹袄和单衣。如意儿从学堂回家较早,见过了刘夫人,午饭还有一会儿,他便急急地穿过一道木门,走过曲折回廊,赶回自己的小院宁蘅苑。推门进去,院子里静悄悄的,不见那些丫鬟婆子。如意儿心下不禁纳罕,这人都去哪儿了?他也不声张,蹑手蹑脚地走进院子里。小院里荼蘼花开正艳,石榴凝果滴翠,芭蕉新叶冉冉,艳阳正照射在正屋廊檐之下,显得一派生机勃勃。如意掸眼看见西厢房走廊上,一个小丫鬟梳着双环髻,身穿一件翠绿春衫长裙,外罩一件银灰色小夹袄,正背对自己坐在锦凳上逗弄着笼中的画眉鸟。如意知道那是丫头春花,他便悄然地走过去。

春花猛然感觉身后有人走来,吃了一惊,一回头,见一位翩翩的小公子,大红的抹额,身穿一件月白色圆领长衫,腰系深棕色皮质腰带,配着粉红丝绦,足蹬高底的小朝靴,面若敷粉,眉角含笑,正悄悄地向自己走来,不禁长吁一口气,站起身来娇嗔道:“吆,三公子,你这可是要吓死人了!”

“这就吓死了吗?那我可舍不得呢!”如意笑着凑过去。

“又来哄我,你们公子哥都是一个德性吗?我死了,明天还会有新的来,什么秋月夏荷冬雪的!”春花打趣着说。

如意儿听她如此说,便道:“不和你闲扯了,她们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吗?”

“都随李婶娘去后院子里收槐花去了,就我一个老实人留下来看家!”春花显得很委屈的样子。

如意儿见春花说得可怜巴巴的,又看她粉嫩桃红的双腮、潮红饱满的香唇,不觉就靠过去,左手揽着那丫头的细腰,右手扳过她的肩头,从后面把脸偎在她的香腮上,一起抬头去看那画眉。

小院里静悄悄的也无别人,春花被如意儿搂着也不躲避,和他一起逗画眉,如意儿的右手便不老实。那春花也是十四岁的女孩,正值豆蔻年华,如何不知这样的举动意味着什么,赶紧把如意儿的手推开,嗔道:“三爷你真坏,三爷,瞧你的手!”

“是啊!三爷是坏,三爷的手怎么啦?”

一声娇嗔之声突然在二人身后响起,紧接着就是一阵杂乱的人声、脚步声传来,一众人进到院里,闻声不禁都呆愣在那儿,眼睛齐刷刷地扫向如意儿和春花。春花见此情况,双手捂脸,快步地跑进自己的房里。如意脸上也是一阵红一阵白的,把眼睛狠狠地瞪一下秋月,转身快步走出院落,径直去刘夫人那里了。

原来,秋月那丫头有意走在众人前面,轻手轻脚地走进院子,恰巧听到了春花的那句话。这时李婶娘带领几个丫头拿着长钩,提着一大篮子的槐花也已经回来,她便故意地喊了一句。

李婶娘是如意儿的奶妈,先前几年,她看着丫头们和如意儿成天混成一堆,也没当回事,因为都还小不懂什么人事。这两年,眼看着如意和这几个丫头都渐渐长大,时常嬉笑玩闹,时常又急赤白脸,言语间多有醋意酸风,她一个过来人如何不知这其中的关窍,便常常训斥几个丫头,注意自己的身份、言行的分寸。在李婶娘的眼皮底下,几个丫头倒也算安稳。不料,今天出了这样的一档子事,李婶娘觉得还是及早和夫人汇报,万一哪天出了事也与自己无关。她回家后思忖了一晚上,想好了言辞就决定第二天去找太太。

话说如意儿也自觉没趣,那天下午,心不在焉地去了学堂,回来后在太太院子里吃了晚饭,便无精打采地回到自己房里睡觉。如意儿不想和别人说话,那几个丫头也都不说话,闷闷地洗漱休息,一宿无话。第二天,如意依然由谭飞伴着和一个小书童一起去学堂上学不提。

李婶儿第二天上午,瞅了一个空闲见了太太,把昨天的事说了,又说了一通自己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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