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苗巫奇技66(1 / 2)

凌晨道路上看不到几辆车,冯叔以完全无视交通规则的速度,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到了位于姑苏城北的植物园外。此时已是凌晨四点,东面天空泛起微弱的丝状红霞,早虫窸窸窣窣地活动起来,鸟鸣声不绝于耳。

植物园的硕大铁门被一双玉葱锦缎般的手缓缓拉开,冯叔驾车缓缓驶入停下。游欢的目光从那双玉手之上缓缓上移,在月色与灯光下看到一张目中有寒星、双唇若海棠、脸盘似玉珠的俏丽面孔。

“果姨。”

经过先前一场恶战,雒青看着眼前繁盛茂密的草木仍旧不由自主地恐惧。她镇定心神打开车窗,微笑着与那人打了声招呼,冯正汝则绷着脸瞥了女人一眼,只是向她轻轻抬了抬手。

那女人名叫杨果,个头不高,看不出年纪,一身宽松且俗套的墨绿色植物园工作服难掩其妖娆身段,甚至给人一种雅俗共赏的美感。若不是能够在她不施粉黛的面庞上能看出几颗斑点和鱼尾纹,即便说她是个大学生都不为过。只是她的魅力来自于从骨髓深处透出的妖媚,这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却也是大学生不具备的。

杨果板着一张脸,十分不情愿地“嘭”地一声关上铁门,回头白了冯正汝一眼,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冷淡语气却掩不住她声音中的千娇百媚:“你们先进去吧。”

按照她指示的方向,冯正汝小心翼翼地把持着方向盘沿着园内一条水泥道小道开,绕过一大片竹林,看到一座靠墙带院落的三层小楼,院子外挂着“姑苏植物园药用植物研究中心”的白底黑字门牌。

轿车停在院内,杨果已绕近道等在楼下。三人下车,再看谈天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陷入昏厥,只能被游欢和冯正汝一同搀扶着进入楼内。杨果带着众人来到一间大会议室,拉开一架钢制货柜露出一方电梯。

虹膜、指纹、声纹三重识别后,宽敞的电梯门缓缓打开,露出足有两个平方的轿厢。电梯缓缓下降至地下,再开启时,众人眼中是一处约有一百平米、四四方方的宽阔空间,三面各有一个金属门紧闭的房间,正中被透明玻璃隔成一间手术室,室内各类外科设备先进且齐备,手术室外还隔出一间封闭的中转室,其中陈设着许多医院常见的器械工具。

杨果在雒青脱臼的手臂上看了一眼,问道:“谁先来?”

雒青指了指被两位男士搀扶着的谈天,道:“他。”

杨果点了点头,示意冯正汝和游欢将谈天放在移动床上,并推进中转室内。

她抬手将长发环了几圈绑起来,在中转室中披好白大褂、套上手术帽和口罩、换了白色洞洞鞋、勒紧橡胶手套,开始仔细消毒双手。一切准备工作完成后,一把手术刀在女人指间翻飞,在她手底下,谈天就像一只熟透的香蕉,血污衣裤三两下就被割成碎布块,却依旧毫无知觉地赤条条躺在床上。

三人站在玻璃室外,雒青和冯正汝都对女人精妙绝伦的手法见怪不怪,一贯沉静的游欢此刻却是微微惊讶,先是被手术刀震慑住,又被谈天身上露出的青色纹路所吸引。

布满全身完整或不完整的青色纹路令杨果秀眉微蹙,她短暂的看了一秒便不再留意,随即在谈天手臂上抽取了半管血放在化验设备中,然后一面脱下手套丢入垃圾桶,一面走出中转室的自动门,摘下口罩望向游欢和冯正汝,并在后者紧绷的扑克脸上多停留了片刻。

“你们帮不上忙了,上去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吧。”杨果向两人摆摆手。

“我上去抽根烟。”冯正汝低声自语一句,示意游欢一同走进电梯。

杨果神色复杂地望向雒青,低声道:“小草,上次在医院我就说过了,老爷子给我最后的任务就是把石头手保存至今并交给你,做完之后我再也不欠雒家什么。”

电梯门缓缓闭合,雒青看向杨果,神色郑重道:“是的。”

杨果指了指靠墙一排长沙发示意女孩坐下,靠近后者手术刀在指尖舞动,轻易将雒青的上衣拨开,小吊带包裹着女孩白皙饱满的躯体,然而她的右肩红肿错位,右臂也无力地垂在身侧,连带着那只坚韧有力的灰色石头手也好似真的石头雕铸一般沉寂。

杨果丰润的嘴唇紧抿着,细葱段一般的手指轻抚过女孩的手臂,神色稍霁道:“只是脱臼,骨头没事。”

她转身进入三间中面积最大的房间,片刻后手中端着一个手掌大小的深褐色陶罐走出,揭开罐口的密封橡胶盖,一只通体白色的蚂蟥立刻跃上杨果的手背,又在她的引导下飞快爬到雒青右肩上。

蚂蟥只有缝衣针般粗细、小指般长短,在雒青皮肤上不断翻滚蠕动,即便小虫所过之处的冰凉触感令她疼痛稍减,但那黏稠的触感还是令女孩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是白蛊。”杨果伸出食指拨弄引导着蚂蟥蛊虫蠕动到雒青肩膀肿胀处,蛊虫感受到女孩皮肤深处的淤血突然兴奋起来,整个身体扭曲“S”型,头部高高抬起,从中延伸出一段尖锐的口器,又迅速落下。雒青只觉得突然刺痛,那蛊虫转瞬间没入她的皮肤,消失不见,旋即感受到皮肤深入穿出一阵瘙痒。

“麻药?”杨果左手握住雒青右臂关节,右手捏在后者肩膀上,轻声道:“会很疼。”

“不了。”雒青勉强露出一点笑容:“还有事情要做···嘶!”

她话音未落,手臂便被杨果猛地拽过头顶,接着便听到“咔吧”声,伴随着一阵难以忍受地疼痛,雒青发觉手臂终于又回到了自己掌控之中。

女孩脸色发白,冷汗从额角和脊背上漱漱落下,身体微微颤抖。杨果为她披上一件法兰绒薄毯,眼神复杂地望着女孩,似乎既赞叹于她的坚韧意识,又为之感到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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