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 / 2)

  谢邈是何等人?从千军万马中杀过,敌军片甲不留,他面不改色。就算万箭穿心,他恐怕都只会露出一个嘴角挂着血的笑容,以此震慑敌人军心。

  沈时砚观他爹如此淡定的反应,心里的疑虑瞬间消去一半。

  不得不说,他现在就盼着谢邈快些死。等谢邈这座靠山一倒,沈家便是大虞最具权势的世家,赵意南还能上哪儿找一根比他勇毅侯世子还粗的大腿?

  “儿一心想着来跟爹报信,还未去厨房……”他的语气已经不如进门时那般急切了。

  沈平闻言,手中狼毫一顿,看向他的目光中突然多出几分欣赏。竟还知道关心家事。

  “宫中送了请柬来,过几日宴会,好生与那九公主相看。放心,老子绝不会只让你做个靠脸吃饭的驸马。”

  沈时砚思来想去,隐约觉得他爹这话暗藏玄机,但他又不敢往那个方向深想。

  不过有一点他很确信,不论他做驸马也好,还是其他,她赵意南终有一日,会跪在他脚边哭着求他。

  *

  谢邈回王府后,来到书房,霍刚已经等在里面。

  前几日当街扒衣的“变-态案”头目已经抓获,是个颇有钱的财主,据犯人交代,他组织此次活动,目的不过是想找到失散多年的一双儿女。

  待谢邈在书案后坐下,霍刚便将案情挑着重点禀报给他。

  “他说他孩子身上有个特别的胎记,所以才让手下去扒人衣裳。”

  谢邈双手撑在大腿上,尽管腹间疼痛难忍,但他面色如常,思维也并未被痛苦麻痹,变得迟钝。

  “何种胎记?”

  霍刚便呈上那犯人亲手所画的图腾,是一条扭动着身体的红蛇。

  “将此人斩首,首级挂到城门上,示众十日。”谢邈看完图腾,抬眼正色命令道。

  此人所言,绝非事实。

  一个人不会连自己孩子的岁数都记不清,不论与他们走散多少年。

  寡情如他,依旧记得生父死讯传来的那日,七岁的他在院中帮母亲拾柴火,便有两个身穿盔甲的将士拿着他父亲的讣告,过来问他,此处可是谢龙的家宅。

  他永远都忘不了,母亲泪如洗面送走他们后,坐在门槛上哭到天黑。

  锅中的稀粥,煮成了锅巴。

  那日的一切似乎都是灰暗的色调,可在他脑海中却比任何有色彩的画面都要清晰。

  想来那真正的幕后黑手已经金蝉脱壳,这财主不过是他的替死鬼。

  将他的下线枭首示众,不过是给他一个警告。

  霍刚走后,他才从胸口掏出那张重新抚平叠好的画像,府医便照例过来给他换药。

  将画像压在枕下,坐到榻上,一面解衣带,想到一会儿还有要事,不能僵了手脚,便嘱咐府医:

  “不要麻药。”

  府医咬着牙,龇牙咧嘴划开他腹间伤口,那真是比他自己挨刀还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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