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 / 2)
姑父,虽然你已经跟小姑和离了,但我们情分还在。
你下手可一定得轻些啊……
台下冷嘲热讽,谢邈抬起眼皮状若漫不经心从台下一扫而过,霎时间鸦雀无声。
然后低头,转顾地上任人欺辱的傻姑娘。
“起身,下去坐好。不可再有下次。”
赵意南讶异地仰起头,两眼发光看着面前的男人。
“姑父……”意识到如此场合这么称呼不太妥当,她马上改口,“夫子……竟……不打我?”
简直难以置信。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高高在上的靖南王,说起这番话的样子,还真有几分教书先生的儒雅。
赵意南不由自主地咧嘴笑了。
看到谢邈优雅地朝台下努了努下巴,示意她下去,她便从地上一蹦而起,扬眉吐气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一众世子惊讶的目光追随她一路。
沈时砚讨好赵意南反遭冷遇,正等着看她被夫子教训。谁知兴冲冲等了半天竟是这不痛不痒的结局。
他倏地从座位上起身,“无规矩不成方圆,夫子如此做,是否有偏私的嫌疑?”
谢邈闻声朝他看去,唇角几不可察地勾起,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最强硬的话:
“是,又如何?”
她曾奋不顾身对他以命相护,还唤他一声“姑父”,他谢邈纵使护短了,又如何?
纵他不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又何须向一黄口小儿解释?
沈时砚登时气得鼻孔都变大了。
谢邈不过大他三四岁,究竟有何能耐,骑在他沈家头上作威作福?
可气不过也无可奈何,如今他是夫子,他只能强忍怒气,不甘心地坐回座位。
赵意南被谢邈这般袒护,头一遭听课没有走神。
“《南华经》《逍遥游》篇,何人能诵?”谢邈右手拿着书卷,左手背在身后,期待的眼神巡视讲台下方。
学生们听到要检查背诵,霎时一个个把头埋了下去。
唯独沈时砚昂首挺胸,嘴上勾着一抹邪笑。
“敢问夫子可会背诵?”他素闻谢邈熟读兵书,武将出身,未经科考,便大着胆子反问他,有意让他难堪。
谢邈懒得与他多费口舌。他不过是了解一下学生们对《南华经》的掌握情况。
“既然大家都不会,那今日我们便一同来探讨这《逍遥游》篇。《逍遥游》……”
“原来夫子也不会啊?”沈时砚不依不饶,他得意地看向周遭,期待同窗们跟他一起打压谢邈。
然而他们并没有如他期待的那样,一个个缄口不言。
谢邈知道今日不给他点眼色瞧瞧,这课是没法继续授下去了。
他淡淡一笑,合上手中书卷,优雅地放到面前的沉香木书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