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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名阵终于舍得放下手机:“你认为钢琴家正在背着森先生、背着中原干私活?”

“也许可以追查一下。”苏格兰认真道,“想要在新地盘尽快安身立命,把柄总是不嫌多的。”

下午睡了四五个小时,对于习惯睡眠不规律的苏格兰来说,已经是足够充分的休息了。雪名阵倒总是打哈欠,等待消息的过程中又补了一觉。

这一觉没睡多长,真田一郎就发来消息:

【钢琴家的行踪我们没查到。不过我曾听说过,青年互助会——就是你们说的旗会中,有个叫做‘信天翁’的家伙。】

【他掌控着港口黑手党人员的出行交通,是专业的逃跑专家。钢琴家的行踪这么难查,恐怕就是信天翁插手的结果。】

【能让信天翁、钢琴家两人同时出手,这个‘私活’估计不会只是跨个市这么简单。我‘托关系’查了查横滨未登记的非法机场,最后在某个并不属于港口黑手党的私人机场,找到了五个人预约飞行的信息。】

这五个人的具体信息显然是造假的。但单论这个人数,很难不联想到恰好为五人的旗会。

真田一郎:【通往那个私人机场的路只有一条,你们可以试试守株待兔,看能不能碰运气遇上他们。】

苏格兰抬起眼,神色慎重:“信天翁掌控着港口黑手党的交通,这一次却特地找了不隶属于港口黑手党的私人机场……”

看来是五个人合谋好了,要去做一件很可能不被首领允许的事。

苏格兰站起身:“我去开车,你——”

雪名阵:“能把冰柜带上吗?”

苏格兰:“——啊?”

苏格兰怀疑自己听错了。

雪名阵耐心重复:“能把冰柜放后备箱里带上吗?”

万一要追到出国呢?一两天的可能回不来。冰柜安置后就无法收回,总不能就放在大厅里吧?

苏格兰艰难:“……那要换辆大点的车。万一追不上他们怎么办?”

“怎么会呢?”雪名阵惊讶地看着他,“你把狙带着找啊。”

多好的截停航班工具啊,狙一架,什么飞机都得因为暴风雨延误。旗会就算到了机场,也得乖乖蹲在机场等他们。

雪名阵:“届时便由我来开车,你在后座专心架狙便可。”

苏格兰:“………………”

苏格兰:“哦、哦……”

旗会对于[温柔延航]……不是,对于[温柔致死]的存在并不知情。

钢琴家无意识地梳理着黑白格子衬衫的领口,望着玻璃幕墙外的滂沱大雨:“信天翁回来了吗?”

“来了来了。”一道更为活跃的声音从远处匆匆赶来,带着几分叹息,“我跟老板沟通了半天,他也不同意飞机在这种天气下启航。也不愿意将飞机卖给我,由我驾驶。”

乐观如信天翁,面对着这种突如其来的自然变故也无可奈何,只能在外科医生身边一屁股坐下:“真怪啊,出发前我特地确认了天气,横滨今天不该有雨才对……”

候机的五个人不约而同地陷入沉默。

他们的这次行动,一旦被森首领发觉,无异于背叛。行动的时间拖延得越长,被发现的风险越大……这场暴雨实在来的太不凑巧。

“——有人来了。”独自一人靠在玻璃幕墙边的灰衣男子忽然开口。

他的穿着很朴素,样貌泯然众人,如果不出声,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

但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四位与他相熟的同伴同时弹跃起身,果决迅速地拔出武器,齐齐指向灰衣男子所望的方向。

子弹与钢线如暴雨袭向大厅入口,灰发男子几乎与子弹同步掠出,反持于手中的利刃毫不留情地刺向不速之客——

然后就忽然像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后背似的,以绝不符合他惯常行为的慌乱方式,挥舞着手脚栽进身后的空气中。

信天翁因“冷血居然在手舞足蹈”的画面震悚了一下:“?!”

雪名阵乘胜追击,出手如闪电,对着手机一阵猛卡Bug。

稻草堆一个接一个地吞没旗会众人,又将陷入昏迷的他们重新吐出来。

至于子弹和钢线的攻击——从苏格兰背后站起身的雪名阵表示,描边挂谁用谁知道,用过都说好。

苏格兰开始寻找绳索将五个人挨个捆上,雪名阵则顺势拿起手机,将这五人一同拍下,一键扫描。

最先弹出来的是那个灰衣男子的面板:

身份:港口黑手党·旗会成员

武力:85

智力:70

[万般皆刀]:不论身处何地,均可就地取材,利用现场的物品杀死目标。

[敏感体质]:可感知周围的人是否正在使用异能力。】

雪名阵:“……”

是错觉吗?这个“敏感体质”的取名方式是否有故意擦边的嫌疑?

他又看了眼面板,对着冷血若有所思。

苏格兰:“?有什么问题吗?”

雪名阵秉持着谨慎慢慢道:“现在这么捆还不保险。有什么法子能把他剥光了吊起来……”

苏格兰:“……”

……你还记得你其实是个警察吗?!

冷血是被渗入骨髓的寒意冻醒的。

睁眼时,他下意识地想摸索口袋中的手机——那里面保存着极其重要的东西,是旗会大半个月来费尽心思搜寻到的宝贵情报。可刚一动手,他就发现不对。

手腕像被什么东西牢牢卡住,拴着他吊在候机厅的半空中。他仰起头试图解开手上的桎梏,却愕然看见自己的手腕以上不见踪影,像是被无形的空气吞没了双手。

随后他才慢半拍的意识到,自己的手臂为何是光裸着的?

冷血本能地低下头看了眼自己:“……”

冷血:“……为什么脱我的衣服。”

雪名阵仰头欣赏自己足足卡了10分钟才成功卡出的Bug,诚实地说:“不知道你能就地取材到什么地步,只好把能有可能的凶器都排除了。”

他顿了顿,又迟疑地看着只穿了一条内裤的冷血道:“但如果你真的能用内裤杀人——”

“我,不,会。”气到嘶哑的音节从冷血的牙缝间挤出来。

旗会的其余四人也在苏格兰不算温柔的动作下渐次醒转。信天翁摇着混沌的大脑,抬眼就和冷血对上:“……”

啊这,冷血的身材还蛮好的。

——不对,为什么冷血被脱了衣服吊在半空中?!

剩余四人几乎不约而同地绷紧神经,扫向站在大厅中央的两个不速之客。钢琴家一眼便认出了两位新同事:“是你们?”

“咔哒。”

站在他身边的苏格兰一言不发地上了膛,狙击枪冰冷的膛口重重抵上钢琴师的太阳穴:“说。”

“你们背着首领和同伴,特意挑选不属于港口黑手党的私人机场出国,究竟要做什么事?”

“和中原先生有关?”雪名阵顶着冷血杀人的目光再度来回卡起Bug,敌方不可见的稻草堆拽着冷血像大摆钟一样鬼畜地抽搐摆动着,好不容易才卡到一个方便雪名阵取用虹膜验证的高度,又抽搐着被原路送回。

“……”冷血的脸绿得像要杀人,雪名阵却只感慨着稻草堆的方便好用,顺道翻看冷血的手机:“一张中原先生幼年时的照片,一份医疗资料。父母档案、成绩单……”

“——是给中也的礼物。”

钢琴家打断了雪名阵的话。

他的目光扫过尝试挣扎、却始终无法挣脱桎梏的冷血,无比清醒地意识到,如果连冷血都无法对抗面前二人的异能力,那被捆束住手脚、搜出所有武器,已失去先机的他们,更不可能反击成功。

钢琴家抿紧泛白的唇,尽量不去想“这两人是森首领派来的,所以才对我们的能力和藏武器的习惯如此熟悉”这种可能:“雪名阵,对吧?”

他将目光落在两人中似乎更有人情味、更容易被煽动的人身上:“你既然会为手机另一端的重视之人做午饭,那应当也懂得这种情感吧……想为自己珍视的人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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