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4(1 / 2)

赛先生呆了片刻,走到台下墓园坑边,双手高举,吟唱了起来。

一分钟后,两米长一米宽的土坑里面,硬土已经化做软泥,苟太平铲了两锨,确实比之前轻松多了。于是喊道:过来挖坑喽。

吴呆是第一个响应的,接过苟太平手里的锨就甩开了膀子,看来真被教育到了。另外两把铁锨归了徐多多和成才,三人合力不到十分钟就搞定了这个坑,连挖带埋都齐活儿。

赛小怪又开一坑之后却没再闲着,竟就在边上耍起把式来,鹰爪功夹杂着火球术、石肤术配合上金钟罩……最后还搞了个大水球就在半空中洗起衣服来,洗差不多了又换了个风系法术直接吹干。

如今这方天地近乎绝灵,也不知小怪物和松鼠会是怎么个章法解决了问题,不过之前求这家伙出手,总是不情不愿一副被割肉的模样,想来攒这点底子并不容易。这会儿放开了手脚演练,看上去颇有些兴奋甚至癫狂的味道。

旁人看得莫名其妙、兴高采烈,却没发觉不经意间又有几粒帝流浆没入了赛小怪的身体。苟太平点点头:孺子可教。

那边徐多多和成才已经被人换了休息,只有吴呆死死把着锨不放手。有人主动替换,也有人只在边上晃悠、还悄悄盯着帝流浆。却不知这玩意儿连小怪物赛先生都吃撑了,没有功法的凡人又怎么可能得更多好处?这宝药在身体里不久就会散逸而去,他们今夜的机缘不过就是这散逸过程中对身体的一点点滋润罢了。

正经是下了大力气的吴呆,这会儿气血翻涌、代谢旺盛,所得远远多于那些个伶俐人儿。

一旁苟太平瞧得有趣,却也不肯点拨——人的命、自己挣!

………………

圆月西沉、东方渐白的时候,飘洒了一夜的帝流浆终于消失不见,入土为安的仪式也恰完成。这一夜大家都没睡,所以下山的准备工作基本完成,连车队都提前开到了外面来,一前两后三辆越野,中间一辆装人的大巴、一辆装枪械油料的房车,还有那辆大拖车。

眼看天光渐亮,朱大头一声令下,整队下山。

基地距离山下省道边的冯家坡不算远,虽是盘山路开不快,正常也不过一小时的车程,这几日每天都有人来往冯家坡,并没有什么阻滞。

可是车队今天下山却不顺利:半山间一群猴子跳了出来截道。

这边拿不出来买路的食物不提,大巴车上有人开了窗还被猴子钻了进来,人已经人均“小超人”,这些猴子也已经个个“超猴”,于是那叫一个鸡飞狗跳。最终不得已靠着鸣枪嚇退了猴群,却被猴王——好像就是昨晚吃鱼那一只,临走时飞了一块石头,隔了大几十米,击碎了头车的前挡玻璃。

这越野军车,虽不防弹却也足够皮实,就这么着被一只猴子、一块石头重创,却也没地方说理去。

只好派车回山,又多开了两辆备用车下来,车队这才重新上路。到村头时,已近中午。

………………

苟太平前几日里并没有下过山,但也知道这村子运转还算正常:有话事人领头,幸存者每天清运尸体、整备物资,忙忙碌碌的,维持着基本的秩序。可今儿个这村子里,却是一个人不见,安静得有点瘆人。

直到进了武校,到了演武场边,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才放了下来:两个足球场那么大的演武场上,此刻竟有数百少年,“嘿嘿哈哈”正在练功。

冯家坡是个小村,村里老冯家却有门拳脚的传承,早年间也试着办了家武校,如今也招了两三千学生。武校里面这样的规模算不上大,但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村里没出去打工的,倒都靠着这武校过活。

所以如今这一块儿的“话事人”,正是当年创办武校的冯家冯老爷子。

“村里还活着的都搬学校宿舍啦。”冯老爷子解释道:“这鬼日子天知道明天怎么样,大家伙儿集中到一块儿,总好过没人照应。”

冯老爷子满头银发、身着白缎子面儿的练功服,此刻面色红润、嗓音洪亮,倒看不出已经年过八旬。朱大头恭维道:“老爷子今儿个气色很是不错啊,老当益壮……这一块儿还得亏您老爷子主持,要不早乱球了。”

“说正事儿吧。”冯老爷子似乎不打算多闲扯:“你们这是全伙都下来了?前日里听马导说,这是打算回州城去?”

“是,山上没多少吃的了,也得不着外间的消息,待不住了。”马导接过话:“昨天听说您派了人上县里去了,不知道回来没?外面现在咋样了?”

“前几日去的,根本找不到置事儿的人,哪儿哪儿都乱糟糟的。”冯老爷子摇摇头:“今天又去了俩后生,这不还没回来呢嘛,路难走的狠。”

老头儿解释道:“省道不通了,听说高速更是一塌糊涂,你们这些大车,想回中州城,不好走哦。”又摇摇头:“怕是只能走回去了。不过现如今大家伙儿身体都不一样了,二百多里地,也不算远。”

朱奇帅、马导和赛小怪低头沉吟,旁边洪七嬉皮笑脸凑了过来:“老爷子,食堂啥时候开饭啊?给我们蹭一顿呗。哦对了,山上还有两头活猪,我给您绑下来啦,小伙子们这几天没开荤吧?练功这么辛苦,可不能亏了肚子呀。”

是的,昨晚杀猪的任务没有完成,洪七干脆领着人把猪捆了塞房车里了。

除了苟太平,“临指”这几位轮流下过山,所以都知道状况:武校加上村子里大几千口子人,熬过来的差不多三成,如今口粮还有些储备,肉蛋之类却早就断差不多了——物流、冷链之类的,从爆发那一刻开始就不存在了。所以,这两头加起来差不多八百斤的泔水猪,还当真算份厚礼。

“应当的应当的!”冯老爷子拍了下脑门:“看我这脑子。”吩咐身旁的中年人:“赶紧着,叫食堂多烙几十斤饼!小崽子们多饿会儿,请客人先吃上。”

中年人面有难色:老爷子,咱这存的……

“叫你去你就去!”老头儿一巴掌扇在中年人后脑勺上,“再难还能差了客人这一顿?”

………………

几个人回到房车上,啃着饼子开起了小会。洪七先汇报了徐多多打望回来的消息:省道果如老头儿所说,基本没法儿走了。

马导呲着大牙说:“以前研究米国那些灾难片,灾难一来所有人都开车上路,总觉得那些都是S13,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就能活下来?没想到真碰上了咱这儿也这德行,为啥呢?都老实待着不行嘛!”

“那就……走回去?”朱奇帅犹疑着问:“还是先留在这儿,等着看局面有啥变化?”

洪七摇头:“人走了,我的枪咋办?”

马导也摇头:“我看这老头儿小气得紧,咱四十张嘴呢……”

僵住了。

见一时商量不出个办法来,苟太平下了车,蹲到演武场边儿,看还饿着肚子的“小崽子们”练功。

高大壮攥着饼子凑了过来:“这是干嘛呢?肚子都快填不饱了还搁这儿练功?”

苟太平回想昨晚,高大壮也是出了力气的,比富帅强多了。于是决定透点儿真东西:“夜里那个东西,帝流浆……得让身体动起来、最好榨干自己的力气,才能得着真正的好处。”指了指场上,“这武校里有能人发现了这个窍门,怕不就是那位冯老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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