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险招(二)19(2 / 2)

最后,季怀芝被人一手刀劈中脖颈,彻底失去意识。

陷入黑暗之前,季怀芝依稀听到,他们是奉了季先绍之命,押他去临水斋。

手中的伞应声掉落在雨中,竹架散了遍地,又被人踩过,彻底碾进湿泞的泥尘。

季怀芝是被灌进鼻腔的冰水生生呛醒的。

细雨未歇,一弯玉轮高悬在阴云之中,尽掩天光。

临水斋的两扇院门被人堵住,将惨绝的哭号声彻底隔绝开来。

“不…不要了…放过我…求求你们放过我……”

季怀芝被揪住长发拉出水面,刚吐出了一口气,就被更加大力地按入池中,他迫切地想要呼吸,张开嘴,却只能被灌入更多冰水,呛得生疼。

季先绍慢条斯理地从手下手中扯过季怀芝的发丝,迫他仰头,盯着他虚弱得半阖起的双眸,轻声问道,“弟弟,告诉我,你到底是何时勾搭上了穆珩?”

“我…我没有……”

季怀芝气若游丝地摇头,双唇不住颤栗,毫无尊严地哀求道,“求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

季先绍嗤笑一声,随后竟悍然捧着季怀芝的脑袋猛地砸向一旁的碎石。

鲜血霎时糊住眉睫,季怀芝痛到嘶声尖叫,季先绍却目光迷离地注视着他,露出满意的神色,“还是这样好。你根本就不配长着如她一般的脸。贱-货。”

“来人啊。”

季先绍如同弃掉一件废品,甩开满脸鲜血的季怀芝,吩咐道,“将他扒光衣服,扔进水池!”

“不要…不要……救救我…救救我…安顺…呜呜…救救我……”

某些痛苦的回忆如同毒蛇一般窜入脑中。

他的母妃,当年就是自溺于废苑水池之中的。

季怀芝泪流满面地挥舞着双臂,可却根本无济于事,扭打间,他的衣物被人一件件撕扯开来,松散地挂在身上,消瘦苍白的身子淋在雨中,不住颤抖。

季怀芝死死挣动着想去推开这些人,结果却被人抓住手,一下,一下砸在池畔的石块上,直到十根手指都被砸到肿-胀不堪,血肉模糊,季怀芝才终于彻底失去力气。

“安顺是谁?”

季先绍问一旁的侍卫。

“回大殿下的话,好像是临水斋里做事的小太监。”

“去搜。”

季先绍面容阴鸷,“无论在临水斋中搜到何人,即刻格杀勿论。”

“是!大殿下,属下在五皇子的衣兜和腰带里,发现了这个。”

侍卫拿过一枚翡玉玉佩和香囊。

季先绍捏了捏玉佩,轻蔑一笑,扬手就将玉佩扔进了水池之中,“一枚假玉,哈哈哈,弟弟,你的假玉同你一样,都是下等玩意儿!差不多了,把他也扔下去!”

季怀芝全身只余了件亵裤松垮地挂在腰间,他瘫在地上,被人抬住四肢,重重扔进水中。

“呜…呜……”

水池并不深,只没过季怀芝胸间,求生的本能让季怀芝手脚并用地在水中扑腾着想往池畔边爬,可他稍稍碰到池畔,就被守在池边的护卫们用棍棒狠狠打在身上,迫他只能待在冷水之中。

季怀芝的乌发已全然散乱开来,一缕缕贴在额前,遮住了他惨白的脸庞,脸上一片水痕,分不清是池中的水还是泪水,将他面上的血迹冲刷成了淡淡的粉色,他赤身站在水池之中,从模糊涣散的视线里,看到季先绍又捏着那枚季明昭赠与给他的,带有药香味儿的香囊,放在鼻尖轻嗅了一嗅。

紧接着,他就看到季先绍的嘴开始一开一合,说着些诸如“婊-子,贱-货”这样的话,好像还说了什么。

他听不清了。

他的头太晕眩了。

他只记得那枚和他一起被扔进水中的翡玉玉佩是假的。

他想送给穆珩的玉佩是假的。

季怀芝难过地咬住冻成青紫的唇瓣,手指无力地蜷了蜷,想找回那枚落入水池中的玉佩。

可是太黑了,太黑了…他如何睁大眼睛都看不清……

眼眶被额头处缓缓流下的鲜血漫住,季怀芝的意识越来越混沌,终于,季怀芝再撑不住,阖上双眼,一头栽入水中。

而与此同时,方才去搜寻偏殿的侍卫竟举着几大包磷粉向季先绍复命,“殿下,属下在临水斋偏殿中发现了这个。这里怎会藏了这么多磷粉,莫非是…与此前…六殿下宫殿走水一案有关?”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