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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莱城作为大陆上最富饶的土地,永远都在忙碌之中。
此时城门有两个身裹黑袍的人站在那里张望,他们像是在找什么人,其中一个表手里面还拿着幅画像。
“你确定是在这里?”
“魔君,您看就是那个人。”
他们赶路近一个月,不远万里来到了这里,就是为了寻找一个人,据说此人能够勘破天机,断人运途,就连天上的上仙都曾登门拜访过。
顺着下属所指的位置,魔君朝那边看了过去,便见车水马龙中一个年轻道士摆着个摊坐在那里,身着青色的长衫,面貌约二十左右。
仔细看去,这道士正在那里微微打着盹,其色不堪精神,相较于这般年纪的人,显得过于漂亮,也不知道是不是长得好看的缘故,路过的人都会停下来看他一眼。
他身后还立着两个白色长幡,上面分别写着字,左为观沧海桑田,看天道变化。右为测祸福吉凶,知人世浮沉。
魔君看着这两句话以后,瞥了眼自家属下,自经走了过去。
“你就是那个自称天算的人?”
正在眯眼打盹的曹鹤,忽然被一声给惊醒了,抬眼就见两个黑衣人站在自己摊位前。
连忙清了清自己的嗓子,抬起手拱道:“小生姓曹名鹤,自号天算,罗霄人氏。能算皇极天数,知人生死贵贱,不知两位是要问前程还是问姻缘。”
说到这还伸手拿起摊位上的铃杵摇了两下,很是自信的看向俩人。
听对方这般说,魔君脸上表情略微变化,对此较为满意,故而走到旁边的竹椅前一甩大袖袍坐了下来。
“既然你如此厉害,不如给本座算算前程如何?”
听着对方口气,曹鹤眼睛一亮,连忙将笔墨拿了出来。
“那贵人可否给我一个字,好让我给您算算这前程。”
““攻”字如何?”
曹鹤提笔立马将攻字写在纸上,看了一会后,又伸出手掐算了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眉头紧皱的样子。
“怎么了?”
魔君见曹鹤半天支支吾吾不说,表情便当即冷了下来。
“这有点不好说。”曹鹤咳嗽两声,食指和拇指小小的揉搓了两下。
魔君和属下对视了一眼,意会后下属将一块银子递了过去。
看到银子的曹鹤表情十分凝重,不慌不忙的将银子接过塞进袖口里面,然后盯着魔君的脸说道:“你近来应当是有大变故。”
“哦?是何变故?”
听曹鹤这么一说,魔君倒是有了些许兴趣。
曹鹤抬手捋了捋自己额前的两缕发丝,然后故作神秘掐指算道:“小生观你面相,行走到了今日,这运道应当是要来了。”
说着的时候故意拉长声音,紧盯着对方脸上的变化。
“但!你近期虽然有大变,然而你行运至今,乃是祸福参半,所有的一切都是空中楼阁,水中镜花,依我看……”
听到曹鹤说到这里,魔君的脸上顿时也跟着变得凝重了起来,似乎是在等他后话。
“快说。”
曹鹤瞥了眼旁边的其他人,然后压低了嗓子道:“只怕……会有后患,灾劫临身~”
魔君也没有想到这算命的竟然会这样说,依着他对传言中此人的了解,对方多是往好处去讲,不想对方竟然说出了自己正面临的处境,顿时目光微凝,不觉着曹鹤的话是凭空捏造,反到是十分的迫切想要知道解决之法。
“那此劫该如何去破?”
曹鹤掂了两下手中的银子:“依小生看,你这灾劫轻则损失钱财宝物,重则有血光之灾,乃至于危及性命。”
说着又闭上眼睛,做出沉吟之色,仿佛是在深思熟虑,然后伸手往桌上的竹筒里面随手抽了一签,拿起来看了一眼后,顿了顿这才说道:“不过你也不用慌,目前只需要朝着当前的想法去做,不必更改,短期内应是无忧,若有迷惑,自有消解之时。”
听了这话,魔君好似大松了一口气,脸上悦色多了几许,还特意拱手作谢:“多谢指点。”
曹鹤抬了抬眼皮,故作头疼的挥了挥手,也不知对方悟出了什么。
魔君见状起身道:“走吧,回去。”
下属欲言又止,但还是跟着魔君离开。
等到这俩人走远了以后,曹鹤这才悄悄的睁开眼睛,连忙从自己的袖口中掏出那块大锭,用牙咬了下去,发现是真的以后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拢不住了。
“今天可算是做了笔大生意,看来接我这大半年都可以不用出摊了。”
感叹一声后,便起身开始收摊,嘴里还哼唧唱起了曲,那两杆幡旗也被他扛在了肩头上面。
旁边卖豆腐脑的大爷,看着曹鹤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感叹如今的世道。
回去的路上曹鹤买了一壶酒,一提肉,他家里就他一个人和一只八哥,八哥在屋檐上跳来跳去,嘴里还不停的重复叫着:“回来了,回来了,回来了……”
“回来了,今天我们有肉吃。”
曹鹤提着肉给那八哥看了一眼,然后自己高高兴兴的推门走进去了,准备开始生火做饭。
这屋子外面简陋,里面也看着寒酸,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炊烟袅袅,肉香很快就从里面飘了出来,八哥站在屋檐上侧着脑袋看曹鹤,虽然它是只鸟,但却格外有灵性,那眼珠子一直滴溜溜地转。
等曹鹤端着碗筷出来的时候,八哥就扑腾一下翅膀就落到了他的肩上。
屋外有一张破旧的小桌,曹鹤将饭菜放下,一边吃还一边从腰间抽了本书看起来。
“都说这话本子里的故事光怪陆离,但我觉着还没我每天算命的时候有趣。”
说着还笑眯眯的用筷子夹了一口肉放进嘴里,边嚼边点头,觉着还是这肉最好吃了,就是这油好像放少了,不好下酒。
“有趣,有趣……”
八哥见曹鹤吃了肉,没喂给自己,就用那翅膀扑腾了起来。
“咦~你这家伙,我又没说不给你吃,急什么。”
说着将手里的书放下,然后起身从屋里又端了个碗出来,盛了些碎肉放在旁边。
“你看,少不了你的。”
见有肉了,八哥就立马从曹鹤肩上飞了下来。
就在这一人一鸟吃饭的时候,魔君此刻正准备操持家伙带着人攻打仙界,原本还阳光灿烂的中午,忽然就乌云密布了起来,大风席卷将地上的东西吹的乱飞。
正吃着饭的曹鹤一愣,连忙伸手护住面前的肉碗,然后抬头盯着那阴风黑云一脸疑惑。
“这天是怎么了。”
说着就端起饭菜回了屋,可这前脚刚进去,外面就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
“哗啦啦——”
雨水倾盆而下,原本简陋的房子这会里面也开始下起了小雨,叮叮当当的将那些接水的罐子敲得脆响。
“早知道我就先请瓦师傅过来,给这屋顶补一补,现在这一下雨就没地方落脚了。”
说着捻起长衫,抖了抖上面的雨水,然后躲在床榻上。
这大雨连下了好几天,本想着一两天就能放晴,不料这一下就下大半个月,低洼处也开始涨水,那湍急的洪水就从他家门口淌了过去,不少人和家畜就这么在曹鹤面前被大水给带走了,吓得曹鹤连夜收拾东西赶路。
“这雨下成这样,要再继续呆在这里,恐怕我也会被洪水给卷走。”
说着一卷包裹,带着八哥就往山头上跑,路上瞧见不少同行的人,等终于道了山顶的时候,便见着这里有个土地庙。
还未进去,就听见有个矮老头在那里神神叨叨说话,周围还坐着一堆避难的的人,大人小孩都有,全当是在听故事,屋里的火堆烧的劈里啪啦作响。
“当今天地诸神已定,群仙位列,八位神君掌控天地秩序,然魔界隐患却迟迟未除,事涉万古秩序,波及众生,这才致使凡间天灾不断。”
矮老头说得摇头晃脑,脸上的酒糟鼻子被火光照得通红,好似喝醉了一般。
曹鹤进来的时候没并有人注意,他只是寻了个角落,然后用包裹垫着后背就坐了下来。
“今时各方奇能异士纷纷出山,这场天灾恐怕会演变成修道之人的战场,也会因道行深浅,缘法气运等故,升仙晋位。”
“这是说以后会有很多神仙出来打架么?”
一个七八岁的稚童忽而问道,脸上满是好奇,其中就属他听得最是认真了。
矮老头捻着胡须犹豫了一下,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这也不算尽是,到时藏在深山老林里的精怪也会出来,它们大多凶悍异常,有化为地仙或沦为魔道的。”
一旁听着的曹鹤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天上神仙的事哪是他们凡人晓得的,纵使如此他们这些普通人也做不了什么,倒不如好生过好自己的。
说话的声音在耳边时进时出,曹鹤缓缓的闭上眼睛,等他再次睁眼醒来的时候,已然是第二日早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