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且看他,如何在腥风血雨中缔造传奇。
睁不开眼,好像听到很多人的声音。
“出生预示灾变……”
“他是祸乱之源……”
“不能留他性命……”
王悍陷入了黑暗梦境中,咒声骂声唾弃声,声声刺心。
这些梦魇时而出现在他的梦中,如同一条缠身的毒蛇。
“少爷,您又做噩梦了?”浣碧见到王悍惊醒,给他揉肩捶背。
“浣碧,这梦挥之不去!”柔风一吹,风干了王悍两鬓的虚汗。
王悍剑目星眉,恰似山间的溪水,清澈俊逸。
浣碧亭亭玉立,宛如绽放的梅花,粉嫩娇羞。
一对主仆,也是好风景,为这山巅增色不少。
王悍伸个懒腰,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浣碧递上水袋,说道:“大半个时辰了。”
这对主仆出自望南城王家,家族在当地是四大地头蛇之一。家主王晓春雷苦心经营三十年,才将王家抬到了如今的地位。
王悍自幼没了双亲,随王晓春长大,一老一少相依为命。
正所谓有得有失,王晓春得意背后,却被两桩心事困扰:
一是独子王战失踪多年,至今生死不明;
二是孙子王悍无法修灵,饱受冷嘲热讽。
连日来,王家上下张灯结彩,迎接王晓春即将到来的七十大寿。王家众人忙着张罗寿典之时,王悍带着浣碧来到翠屏山巅。
聪明伶俐的浣碧怕王悍落人话柄,趁着王悍喝水的间隙,她小心翼翼地说道:“府上都在给家主准备寿典,您却出来游玩。要是被府上的人知道,他们又要在背后搬弄是非。”
王悍自嘲:“爷爷大寿,我没有贵重礼物可送,就来这里折上几株腊梅送给他老人家以表心意。再说了,我是大家眼中的废物,没人会在意我的去向。”
“少爷,您留心脚下……”王悍走向山边,被浣碧给叫住。
王悍停步,笑道:“你是怕我失足坠崖,摔个粉身碎骨。”
浣碧赶忙搀扶王悍,轻启兰齿:“您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王悍笑道:“不怕,我是百无禁忌。”
浣碧听到这话,急了!她鼓起粉嘟嘟的小脸,告诫道:“少爷,不许到悬崖边去,危险。”
“我知道了!”王悍轻刮浣碧鼻尖,笑道:“浣碧聪慧善良,以后谁娶了你,可就有福咯。”
“我才不嫁人呐……我要一辈子服侍少爷。”
王悍打趣道:“我被赶出家门可没钱雇你。”
“少爷,您不会被赶出家门的。您是家主的亲孙子,他定会护你周全的。”
浣碧自幼进入王家为婢,负责照顾王悍生活起居,主仆二人相互信任。浣碧刚才的劝慰,令王悍生出一抹苦笑。
浣碧见状,自责道:“都怪浣碧不会说话,惹得少爷不高兴了,请少爷责罚。”
王悍佯装微怒,说道:“肯定要罚,而且我要重重地罚。”
话罢,王悍掏出一根木钗,插在浣碧发间,继而说道:“我要罚你以后都戴上这根钗子。”
“少爷,这木钗哪来的?”
“前日,我自己雕刻的。”
浣碧红了脸,心里乐开了花。一只木钗本是寻常物件,因为是王悍送的,变得弥足珍贵。
静美易被割裂,此间也不例外。
“一对狗男女,在这里私会,真是伤风败俗,有辱王家声誉。”不速之客的刺耳言语,令王悍和浣碧眉头微皱。
王悍定睛一看,发现来人是同族表兄王云。
王云嘲讽道:“王悍,全族上下都在为家主寿辰典礼忙活着,你却在这鬼混,真是好雅兴啊!”
王云盯着浣碧,阴柔笑道:“浣碧,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已经年满十五了,真是越长越水灵了,看得本少爷心里痒痒的。”
浣碧将王悍护在身后,不卑不亢道:“王云少爷,奴婢何德何能,怎敢劳你挂念。王悍少爷来此,是摘梅献给家主的,还望您别误会。”
王云说道:“你不用替这个废物解释,不值得!你今后当我的暖床丫鬟,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说不定以后,有望成为我的一房小妾。”
浣碧讲道:“王云少爷换丫鬟,可比换鞋都快,这个福气我享不起。还有,我家少爷不是废物,他是家主的亲孙子,还请说话客气点。”
“哈哈……”王云肆无忌惮地笑道:“他的确是家主的亲孙子,但也是公认的废物。这些年来,家主耗费大量资源,也没能让他修灵,完全是浪费了。这些资源就算用在一条狗身上,都见成效!”
王悍喝道:“王云,我不想与你发生争执!”
“争执?”王云鄙夷道:“你也配和我争执!家主为了你这个废物,真是操碎了心,若不是他老人家庇佑,你还能在王家立足吗?你可能有所不知,家主已经和长老会商议,推荐我父亲继任家主,条件就是不将你逐出家门。这件事,族中长老已经应允,家主在寿宴上便会当众宣布。等到家主卸任,你就只需混吃等死,浑浑噩噩地了此残生。”
这话,很尖!像钢刀狠狠刺在王悍心头,也像耳光打得王悍面红耳赤。
可是,这样的尖酸挖苦,王悍已经听了很多年、忍了很多年,事到如今只能继续听、继续忍,没有任何挣扎反抗的底气。这就是命,万般不由人,谁叫自己不能修灵了。
浣碧轻声宽慰:“少爷,别往心里去,你一定可以修灵的,将来你会成为一名大人物。”
王悍说道:“我们走吧,换个地方清静清静。”
主仆二人与王云擦肩而过之时,王云猛地抱住浣碧:“废物可以走,浣碧留下陪陪我。”
浣碧挣扎道:“放开我……快放开我……”
王云淫笑道:“你越挣扎,我越兴奋。过一会,本少爷把你就地正法,让你欲罢不能。”
“畜生!你快松手!”王悍扯住王云衣领,试图解救浣碧,奈何无济于事。
王云一脚把王悍踢翻在地,骂道:“废物!你居然敢对我动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等我父亲继任家主,我在族里地位水涨船高。你如果现在给我磕头认错,并乖乖离开这里,本少爷就既往不咎。”
浣碧趁机咬了王云一口,逃到王悍身边,将他扶起:“少爷,您没事吧。”
“没事!我先拖住他,你赶快跑回去告诉家主,就说王云欲行龌龊之事。”
王云喝道:“王悍,你除了会告状,还会什么本事?你个废物,就连摔倒了都要女人扶起来,一点用都没有!”
“住口!”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好比一个水桶,水满了会溢出。此刻,王悍的愤怒彻底满了,他冲向王云,与之扭打在一起。
王悍发狠苍白无力,奈何不了王云分毫。
浣碧见状冲去帮忙,被王云掐住了脖子。
“放开她!”
王悍盛怒,掏出匕首扎在了王云大腿上。
“废物,不打个你半死,难消我心头之恨。”王云受伤,心中怒不可遏,一掌拍在了王悍胸口上。
“少爷,小心!”
“废物,停下!”
王悍身体受力,踉踉跄跄地后退,怎料失足坠崖了。
突如其来一幕,令浣碧泪如雨下,令王云如遭雷击。
浣碧趴在崖边,撕心裂肺地哭喊:“少爷,少爷。”
恶从胆边生!王云眼神变得凶残,决定杀浣碧灭口。
“浣碧,等本少爷品尝完你的滋味,就送你去和废物见面,你们在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要叫喊了……”
“浣碧,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
王云步步逼近,眼中的淫邪和凶残将浣碧吓得瑟瑟发抖。
“少爷,浣碧来找你。”浣碧鼓起勇气,翻身滚入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