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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洲圣土东,荆川紫阳镇。
隅中之时,日近正中,这条本就热闹非凡的街道经过几日阴雨的酝酿,今儿简直要费腾了起来。
街道上的男女老少熙熙攘攘,卖货的小掌柜们阔气一点儿的打开店门等待顾客上门,多一点儿的摆个小摊儿对着街上的行人嚷叫着,大老远的就拿着自己的东西展示了。
不论是文人墨客的字画,还是平头百姓家的土货物,甚至是灵南的香料,鹿蹄山的水晶玛瑙,袂江底的养生石,萨澜海的玉骨扇贝儿的,这儿都能看见。然而让人意外的是,这个镇子上的药坊竟然格外难找,穿过整个长街能找到它的人眼力一定足够好。
中心的那半段自然是长街最热闹的地方,这里买卖以小吃为主,烟火气甚弄,即使远在七八里外,偶尔深呼吸一下,也能从这里飘出来的香味。这里的菜馆通常提供美酒佳酿,故而向来没有单独的酒馆。
天化日之下,有一个戴面具的壮汉大摇大摆地在各摊子上吃了个畅快,吃饱之后好像啥也没有发生,然后转身走进了这里新多出来的酒馆——单独供酒的酒馆。
“十坛清绝子(尧山,荆川的叫法,指用糯米酿的酒)。”那壮汉大声喝道。
“是是是,客官,马上就好。”小老板说着就从里面搬出了十个大坛子。
那酒是就是好酒,可五坛入肚,那壮汉不知是受不了的还是不想喝了,打算直接拍屁股走人,却被店里的小老板叫住了。
“客官,你喝的酒还没有给钱呢!”
“跟我要钱?呵呵!你可知道我是谁吗?我喝酒从来都不给钱哦!”
“这位客官,我就靠卖酒赚钱来养活家里人,你不给我钱,我拿什么去换米呢?”
“别在这跟我废话了,我才不管你换米什么的!快滚!”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显然是怒了,冲着小老板大声吼了起来。
“咳咳……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我柯宇给钱你接得起吗?”
“柯宇,你——你难道是尧山寨主?”小老板既惊讶又惊吓地问到。
“不错,钱还要吗?”那人冷冷地应到。
“柯寨主,求求你了,我这店前日才开起,两天都没有没出去一点酒,您可是第一位顾客。我家里还有一个年过七旬的老母亲,她已经饿的两眼昏花,她——她还在等着我给她换米吃呢!”
“您——您就给一点吧!给一点行行好吧!”小老板连忙求情到。“好,那——我就给你——马上给你——”
只见那个带着面具,右耳朵上还有一只耳环的男人拔剑出鞘,向那还在求他给钱的小老板刺去……
突然,一个“白衣少年”举剑相迎,稳稳地架住了那男人的长剑。男人一脸吃惊地看那“白衣少年”,只见那“少年”一双剑眉下的丹凤眼正对着他,眉头紧皱着,给他一种杀气十足的感觉,足足有五秒钟,那个戴面具的男人才从“他”身上移开目光,朝着突袭他的不速之客厉声喝道:“哪来的白衣毛贼?敢管老子的事!”
“这方圆百里还没有人敢惹老子不快呢!你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可真是不自量力!”柯宇傲慢地叫到。
是呀,柯宇是谁?大名鼎鼎的尧山寨主,这里人一听见他的名字就能感觉到大祸即将到来。杀人灭口、放火烧山、偷鸡摸狗、沿途抢劫这些事哪里能少的了他?可是谁又敢和他这个又凶又恶毒的泼皮无赖理论呢?这个小老板真是不自量力,还有这个“白衣少年”,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他”这样做简直就是前来送死的。
见那“少年”不回答,那男人又举起长剑向“他”刺去,谁知那“少年”眼疾手快,立即挥剑,一个漂亮的燕态回旋巧妙的避开了他突如其来的那一剑,并且再一次稳稳地架住了他的剑身。那戴面具的男人瞬间恼羞成怒,不顾一切地挥剑冲向那“白衣少年”。
那“少年”也不甘示弱,一时间内,两剑交错乱舞着,你刺我躲,你躲我追。两人从地面上打到空中,又从空中落回地面。
那身材魁梧的面具男“嗖”的一下飞上了一家客店的屋顶,那“白衣少年”也躬身持剑追着他越上屋顶,再次快速挥剑开打。
你看那个面具男贼眉鼠眼,花招用尽,身上的粗布衣服就像一面破旗一样随着他阴险的动作乱摆着;那“少年”的行动急如霹雳、快若离弓之箭,一身白衣在刚刚吹起的清风中翻舞着,仙气飘飘,甚是潇洒。此时刀光剑影令人目不暇接……
不过这一切都被不远处一位戴着面纱的紫衣美少女看在眼里……
只见那“白衣少年”飘若惊鸿,婉若游龙,一甩头,长长的青丝在铺成一段乌纱飘在“他”的身后,漂亮的丹凤眼里涌动着一股怒意,那人的动作仿佛是一道闪电,次次都让那戴面具的男人猝不及防,三个回合过去后,那男人便招架不住了,他隔着面具的脸早已发黑,大喊一声停下,那“少年”的剑就橫在他的颈前……
那位戴面纱的少女见状,忍不住会心一笑,眼睛微微眯起,眉毛弯成了两个小月牙。原来柯宇你也有被人治住的时候呀!还真是稀有的机会哦!
面具男立即摆出一副讨好的样子——有话好好说,那“少年”却面不改色地说道:“把钱给他!”
“没钱。”
“给他!”
“老子又不是欠了你的钱,你急什么急?”
“不给他钱干你何事,你逞什么能?老子今天就是不给你能怎么着?”
面具男的眼睛时不时地转动着,还想耍花招,试图逃脱“他”的控制,不料“少年”的剑又逼近了他的脖子三分。
“给他!”“少年”再次说到,眼神里多了点不友善的目光。
这下那男人不敢怠慢了,连忙从兜里掏出一串铜板,扔给小老板,“少年”这才移开长剑放了他。
他刚摆脱“少年”的控制,狠狠地瞪了“少年”一眼,然后丢下一句“你个毛头小子给老子等着,咱们以后再算账!”面具男说完话一溜烟就不见了。
小老板见柯宇已经溜走,连忙向“少年”躬身致谢。“谢谢小公子,谢谢这位好心的小公子——谢谢,谢谢——”
“莫客气。”
“不知公子是哪里来的少侠,这么厉害……”
小老板千恩万谢,絮絮叼叼了半天,但那“少年”却不解人意,用一句“告辞”回应他,然后收剑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你慢走啊!少侠,我就不送了,这位的小公子。”小老板还在目送着“少年”离去。
不一会儿,“少年”走到前面人多的地方,那里人熙熙壤攘,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他”匆匆绕过一个个路人,却一不小心和迎面走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仔细一看,原来是刚才那位蒙面的少女。
“他”尴尬地笑了一下,忙说
道:“这位姑娘,不好意思,刚才撞到了!
“无妨。”姑娘道。
“少年”再次笑了笑,默然不语。
“敢问——敢问公子大名,要去何地?”少女问到,此时她的脸已经微微泛红,幸好有面纱遮挡,“少年”才没有看到。
“在下阿辰,赶往前面别坊买点草药。”“少年”回应道。
“哦!小女名叫楚涵。刚才不慎与公子相撞,还望见谅!”
“你道‘无妨’,我亦如此!”
姑娘笑了笑,不知接下来该说什么,“少年”道:“既如此,姑娘慢行,在下就先告辞了,说完转身便走。
“啊——公子稍等——”
“何事?”“少年”停了下来。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少年”犹豫了一个,没有回答她,她也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改口说:“公子若不好回答也可以,我不该问这个问题。那公子为何去买草药?”
“我以行医为生,昨天发现药橱少了两种草药,今日特来上街买药。告辞!姑娘。”说完便继续向前走去。
……
楚门芳华院内,传来一声丫鬟喊声——
“小姐回来了。”
“涵儿回来就好!”楚门主和程夫人异口同声地应到。
“涵儿,今日上街游玩可否开
心?”程夫人问小姐。
“嗯!”
“父君,阿娘,你们慢聊,涵儿先回阁去了。”
“也好。”楚门主道。
“去吧!涵儿。”程夫人道。
少女回到自己的寝室清芳阁,回想今天她所看到的事情,情不自禁地想起了那位“白衣少年”“他”不但生的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貌若潘安,而且身手不凡,剑法招招致命。
她可是荆河楚门的大小姐啊,除了她的年少成名的哥哥烨君和太子殿下洛潇,这样才貌双全的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越想越开心,世上还有这么厉害的人,居然能治住无比可恨的尧山寨主柯宇。真是三生有幸,自己有生之年还能遇见如此的绝世美男子。不过他到底是哪来的白衣少年呢?以前可从来没有出现过啊!而且,他还没有告诉自己他姓什么?
是呀!另一边尧山上的柯宇也在想这个问题,那毛头小子竟然能把他打的落荒而逃,他可是方圆百里无人敢惹的“恶魔”呀!
这下脸丢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