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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母，我们这是要去哪呀？”

马车内，一名挽着双丫髻的少女趴在妇人的腿上，妇人则是煽动扇子为她散热。

桑舜华在她额头轻轻一弹，以袖遮齿含笑：“去见你大母还有你堂姊和你几位堂兄。”

程挽“哦”了一声，掀开帘子看见京城热闹非凡的景象。虽说自己随着阿父阿母在清铜县居住多年，那里虽偏僻了些，可隔壁的大爷大娘见到了爱笑的程挽恨不得把人拐回家做孙媳呢。

那些村民们过于热情了些，可对瑾瑾这种清县才女来说，都是一家人，推辞什么的太生分了。

只见程府门前乌泱泱的站了好些人，瑾瑾下了马车后便站在桑舜华身边，自家阿父在见到大母时就被她拉去一阵嘘寒问暖。

“似妇。”

萧沅漪见了瑾瑾感叹道：“瑾瑾都这般落落大方，还得是似妇教养的好。”

她这话一阵刻薄，像是故意说给谁听的。桑舜华笑道：“瑾瑾听话，让我和阿止省心。”

瑾瑾微微欠身，行了一礼。“大伯母好，大伯父好，大母好，堂兄阿姊好。”

“诶，好好好。”

“到底是老三的孩子，出落的这般水灵。”

“瑾瑾妹妹好，我是次堂兄程颂。”

瑾瑾笑意盈盈，看见的是青年模样的大男子站在她眼前，瑾瑾也跟着回礼。

初登程府便见到萧沅漪便觉得她咄咄逼人，瑾瑾年幼，从未见过对自家女娘有这般恶意的阿母。

大人们说说笑笑中踏进了正厅，几名小辈却在正门大眼瞪小眼。

注意到几名堂兄身后的小女娘，瑾瑾浅浅一笑，握住她的手，道：“阿姊怎得不和大伯母一同进去？”

程少商眼眸神色暗了暗：“阿母不喜我这种不学无数的女娘，进去也是徒增烦恼。”

“不会呀，我见阿姊不似寻常人，是个心灵手巧的女娘呢！”

程少商被瑾瑾夸的心花怒放，抓着她的手就往自己闺房跑。路上瑾瑾压着步子，心中默念：不可疾跑，不可疾跑。可看见程少商真切的眼神，她实在说不出口。

瑾瑾自幼循规蹈矩，识得三书五经，三岁出口成章，五岁便能做诗，十岁便得“清县才女”头衔。若非身体抱恙，凭她的才华定能坐上白鹿山书院的首席。

程少商和她的闺房大不一样，她的闺房只有床和茶几这种常见的物品。连张桌案都未曾有，连她的衣裙都是不合身的。

程少商倒了盏茶水，笨拙的学着青苁教她的待客之道，如何洗茶、煮茶。可从未有人愿意同她讲话，这时，她后悔自己没有好好学习如何煮茶，不然会被瑾瑾嘲笑。

程少商重新将茶倒入茶壶中，小心翼翼的操作着一切。

“我叫嫋嫋，阿姊怎么称呼？”

“我叫瑾瑾，算上年份，我比嫋嫋阿姊要小上两岁。”

女娘说话间程少商已将茶水煮好，这是她第一次给人煮茶，出顾茅庐，迫不及待的看着瑾瑾，等待她是评价。

“瑾瑾，茶水如何？”

瑾瑾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评判道：“嫋嫋阿姊当真天赋异禀，这茶煮的不赖。嫋嫋阿姊，这可是碧螺春？”

程少商被认可比吃了蜜饯还开心，抱着茶盏道：“对呀对呀，瑾瑾也喜欢碧螺春茶？我这里还有些，不如赠予瑾瑾？”

瑾瑾轻笑：“嫋嫋阿姊的喜爱瑾瑾不敢剥夺，阿姊自留便好。”

程少十分喜欢瑾瑾妹妹，似乎是从没见过女娘有这么温柔。

“那瑾瑾可喜欢什么？”

“我喜欢看戏文。”

瑾瑾道：“心中有书，戏文也非消遣时间所读的书卷。”

这一点，程少商颇为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