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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仙境的仙山无数,偏隅山是最没存在感的。就好比是闹市中相貌打扮平平的路人,没人会瞥一眼。
瞥了也记不住。
可谁也想不到……它竟也有被人络绎不绝光临的一天!
来这儿的人至少带着一个木桶,都是过来提水的。因为,被世人无限憧憬的流仙境,已经沦落至水源匮乏的境地了。
现今就只剩偏隅山的泉眼还有水冒出来!
天顶的烈阳如妖,连乌青色的山阶路都被晒得泛起了白来,树也是蔫蔫的。
楚虞提着一个木桶,吃力地往山顶上爬。
那木桶装了满满当当的水,看着笨重无比,更衬得一身青衫的楚虞身姿纤弱,我见堪怜。
每往上爬一阶,那木桶都企图将她拽倒。
她身子虽踉跄,却将桶里的水护得十分稳妥,一滴也没让它晃出来。
来偏隅山提水的人中唯独楚虞是个女子。
其余来来往往的男子都穿着统一的浅云蓝仙服,皆是流仙派弟子。
当然,楚虞穿进的这个身体,曾经的身份也是流仙派的弟子,但现在嘛……是赎罪的奴隶。因为她这具身体犯下了滔天之罪。
这个滔天之罪,说来……话也不长。
民间盛传,世外有一秘境。人入此境,容貌不变,长生不老;树栽此境,成精成灵,指日可待。只因这秘境仙气充盈,源源不断。
这秘境说的便是流仙境了。
不过俗话说:“财有源头,吃喝不愁。”世人不知,其实流仙境的仙气也是有源头的。
那源头便是泽仙鼎。
泽仙鼎乃上古神鼎,可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极其纯正的仙气。
莫说流仙境的仙气是它散发的了,就连流仙境本境,也是由它的仙气凝筑而成的。
流仙境若缺了泽仙鼎,就如同大冰块被拿到了大太阳底下……
后果无须多说了。
可就是如此至关重要的镇境之鼎!一年前,被流仙派大弟子景昊和“楚虞”一同打碎了。
碎成漫天裂片,拼都拼不起来。
神鼎破碎的威力巨大,连流仙派掌门风弦都深受重伤,至今未醒。
“楚虞”被震得几乎魂飞魄散,而景昊则消失无踪。
一年后,“楚虞”被救活了,活过来的,便是楚虞了。
她一穿过来,便是这滔天之罪的接盘侠,运气属实顶级了。
爬山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儿,更遑论提着一桶水爬山了!楚虞几乎要用尽所有力气,才能将那水往上提一阶。
每每使力时,她苍白却精致的面容便会染上一瞬的绯红。手掌被硌得受不了了,她便松手晃几下,待那痛感散去,再继续提水的动作。
过了良久……她忽然唇角一弯,如同冰雪消融那般,绽开了一丝笑颜。
还有三阶,便爬到山顶了!
虽然,这才行了一半路而已。她须得再爬上另一座山,将水倒入那座山的水窖,才算是完成了一趟任务。
不过,先爬上眼前这座山,也算是完成了一个小目标。
一阶。
再一阶……
最后一阶……
终于提上去了!她笑容更深。
先是将木桶小心翼翼放稳,楚虞才如释重负地直起身子,抬袖抹去额角的汗。
连她自己都想不到,她竟能一个人将水提上来。果真是穿到了修仙的世界,就算这具身体被化去了仙根,体能仍有异于娇弱女子。
她忍不住又回头望了望下方陡峭的山路。
只见那山路底下,有个男修也正提着水往上爬,不过他爬得极快,没两下便爬到了半山腰。
等楚虞歇息完,再次提起桶时,他已经爬上来了。路过她时,此人未置一个眼神,嘴里却不屑地吐出几个字:“恬不知耻的叛徒。”
与此同时,他空闲的那只手像掸开一只苍蝇那样,干脆利落地施了个法术。
楚虞本来正要抬步向前,却见白光一闪,一道极细的白线忽然出现在她的脚踝上方。
压根来不及收回脚,她已被那白线绊住,整个人猛地往前一扑,右膝狠狠地撞在桶沿上。
哐当一声,桶倒了!
她千辛万苦提上来的水……瞬间轰涌而出,像嘲讽那般,又顺着她爬了一个多时辰的山阶流了下去。
这混乱不堪的场面,瞬间化作轰的一声巨响在她脑中炸开!
怔愣半晌,她才朝着始作俑者的背影怒喊:“你给我站住……!”
“赔我水!!”
那个始作俑者提的仿佛不是木桶,而是风火轮,脚下生风早就走出了老远。
“是条好汉冲我一人来便是!祸害这水干什么?”
楚虞身上穿着的衣裙,原本是浅青色的,等到她从地面撑起身时,那衣裙就变得一半深青一半浅青了。
身上湿了个大半,看着狼狈至极。
膝盖撞伤之处传来沉闷又尖锐的痛,她索性坐在黏湿的青石板上用力按压伤处,试图用蛮力掩盖那阵痛感。
脚踝之上被白线绊到的地方也火辣辣在疼,她掀起裙摆,只见绸裤表面已渗出鲜红的血。
这时,有几个小修士提着水路过,见了她的窘境,纷纷嘲笑起她来。
“哈哈哈……活该!”
“就是,都怪她!若不是她打破了泽仙鼎,流仙境又怎会水源枯竭?”
“害得咱们要干这提水的活儿!”
“真是活该!”
楚虞低着头抚住膝盖,委屈也越涌越多。
不知过了多久,她盈润的眼眸忽然映出一双纹路精致的白靴,靴形勾勒出的小腿线条笔直又修长,甚是抓眼。
“你可知流仙境,就只剩偏隅山的泉眼有水了?”这声线清朗中又略带几分磁性,就算带着点怒意,也是极悦耳的。
听闻此声,楚虞的心轻轻颤了下,随即又泛出一丝酸涩。
尽管还未抬头,她也知道,来人是景玄。
只不过,如今他暂代流仙派掌门之职,应该是分外繁忙的,又为何会出现在此?
“你倾倒的这些水,足够十个弟子饮一日。”
听他如此道,应是认定了是她故意将水倾倒的吧……真是倒霉死了!水白白浪费了不说,还要在这么狼狈的时候撞见他。
不过,更狼狈不堪的样子,他也见过了,这些又算什么呢?
该她开口认罪了吧?可该怎么称呼他好?
掌门?他只是暂代掌门之职而已。
师兄?她现在的身份可是个罪人!攀哪门子师兄妹呢。
景……玄?
不行不行,更不合适了。
万事跪为先,跪下总不会有错了吧。
短暂的纠结后,楚虞挪了挪受伤的膝盖,将身体调整为标准的跪姿,这才抬起头来:“楚虞知罪,愿受责罚。”
只见眼前之人一身明净白衣,周身隐隐散发着仙气,倒是减轻了几分烈日的灼热。
其实他的眉眼生得温柔俊逸,是极适合笑的,但此刻他却紧绷着脸,目光与她对上时,怒意便更盛了。
气氛一下子凝固,楚虞颇不自在,见他终于移开视线,她于是也垂下目光。
良久,才又听得他道:“……再去多提五桶水。若今日完不成,明日便提十桶。”
五桶……这可真是要命了!
“……是。”
察觉到他转身,楚虞才抬起头来,却无意中瞥见,他未完全转过去的侧脸流露出几分冷厉之色。
她顿感无奈,撑着地面借力起来,又捡起桶,转身往与他相反的方向去。
下方的山路陡峭曲折,让人有种看不到头的绝望。
其实早在穿越之前,楚虞便在梦里见过他无数次了。
青涩的少女时期,让她倾注了所有爱恋的人便是景玄。
一个或许只是虚构的角色。
荒唐,但炙热。
后来渐渐地,她梦到他的频率越来越少,直至不再梦到。
久而久之,他的确只是她的一场梦了。
梦散之后,生活仍要继续,楚虞按部就班地升学,毕业,工作,最后成了一名普通的互联网民工。
然而两天前,她们项目组运营的产品因为要迭代新版本,全员都加班到了凌晨。
不料下班时,她上一刻还在和同事们说说笑笑,下一刻心脏却骤然传来一道闪电般的剧痛,她甚至来不及开口,便坠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等她再次恢复意识,昏暗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缕缕向上升腾的白色雾气。
身下躺着的地方有些冰凉,触感光滑,分不清是玉还是什么。
周围怪石嶙峋,墙面凹凸不平,四周燃了几盏烛火,幽蓝的火苗明明灭灭地跳动着。这里似乎是一个密闭的石洞。
分明不是自己原来的世界!
正当她想起身察看时,心脏忽然像被人紧攥了下,猛烈的抽痛让她弓起身子皱成一团,缓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再次睁眼,她怔住,连呼吸都忘了。
玉床边竟多了一人。
那人身形挺阔修长,一身白衣皎白无瑕,竟是景玄!
认出他的那刻,楚虞瞬间失语,眼眶也立马湿润了。
他依旧是自己记忆中那般俊美异常,只是眉宇间少了几分稚气,显得更有棱角一些了。
原来,有些眷恋是永远不会消逝的,即便是隔着荒诞的时空,也仅仅只需一眼,便能叫爱意从小火星瞬间迸发为漫天盛放的烟火。
他不是虚构的角色!
她真的见到他了!
然而,景玄却神色紧绷,面容也忽然变得苍白,对上楚虞过分灼热的眼神后,他的眼底闪过了一抹异色。
当时兀自沉浸在万分欣喜中的楚虞,自是完全忽略了他的这些异样。
她朝他伸出手,不知是身子还很虚弱,抑或是太激动了,她的手有些颤抖。
须臾,她像抓住珍宝那样抓住了他白衣一抹。
“景、玄……!”
这两字却只有口型,她的喉咙嘶哑无比,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只见景玄漠然地盯着自己抓住他衣角的手,那只手细腻苍白,却满带虔诚和眷恋。
接着,他冷哼一声,极迅猛地将衣角从她手中抽了出来,仿佛那是最肮脏污秽的东西。
楚虞的手僵在半空,欣喜的表情也一同僵住,她这才发现,眼前的人与梦中不一样了。
梦里的景玄,时而温柔,时而霸道,时而沉稳,时而幼稚,却唯独没有这个模样。
满眼都是对她的愤怒,和……恨意。
“你以为装出这副无辜可怜的样子,就能抹去你犯下的错,就能逃脱责罚吗?”
还没等她细细咀嚼这句话的意思,他便愤然挥袖,一道辉光自他周围升起。
待楚虞反应过来时,她已身处一个大殿中央。
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