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
警察在河流下游发现一具死尸，却始终找不到死尸的双腿，而两条腿的去向，成为了警察们破案的方向。
1.
「警察同志你们管不管？我养她养这么大，这个不孝顺的白眼狼竟然说跑就跑，就留我一个老太太可怜的养着家，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公安局内，一个穿着灰土的老太太，满脸横纹的坐在椅子上，对着警员大吐苦水。
「老太太你先别着急，有事我们好好说。」
小周警官递来了一杯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儿女不给你赡养费吗。」
小周刚跟随王队办案回来，一回来正好在门口遇上这位老人家一瘸一拐的来警局报案，说是儿女虐待她。
这还得了，一听立马把人带进来。
可让小周奇怪的是，公安局的其他同事在看到这老太太的时则面露苦涩。
「警官你是不知道啊，我女儿她不孝顺啊，我养她这么大，说走就走，就把我和他爸扔在农村，自己到城里来打工了。」
「这都几个月了，也不回去看看我和他爸爸。」
「是吗？您把您女儿的联系方式告诉我，我们帮忙联系，还是要孝敬老人的。」
他拿出纸笔开始记录，旁边的同事扯了扯他的衣服。
小周意识到了什么，做完完笔录，老太太回去等消息。
警局同事小声道：「你这段时间出去办案不太清楚情况，这位刘老太太是咱们赵家村的农户，很重男轻女。」
刘老太太的女儿从小就辍学在外打工，这次之所以和家里闹了矛盾，原因是老两口想让红秀英用攒的工资和积蓄给弟弟娶媳妇盖房子。」
小姑娘来警局做过调解，每个月该给的赡养费也是给的，但要让女儿强制把自己的吃饭钱都拿出来，也不太可能。
「原来是这样，这就有些难办了。」
小周了然，基层的确很多这种事，不是警察调解就有用的。
「那她女儿还能联系上吗？」
「说来也是奇怪，最近确实没有联系上，电话也打不通。」
同事摇了摇头：「估计是被烦的换了号码吧。」
村里出来的女孩子大多命苦，尤其是家庭条件不好的情况下，很少有能被供得起读大学的。
好不容易打工赚来的积蓄还要被家人要来帮扶弟弟，也是可怜。
小周摇摇头，把记录信息的表格放到了旁边。
「对了，你在王队那边工作的怎么样，还适应吗。」
小周是民警，后来被王队看中转到刑侦了，这次回来大家看到他都很开心。
「行吧，刚开始其实是有点不适应的，不过后来师傅带的好也就逐渐习惯了。」
想到自己跟着王队见过的那各种手段残忍的案件，小周叹了口气。
「说来给我们分享分享？」
同事推了推他，对他在刑侦那里的经历很感兴趣。
小周刚想说什么,就被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警员快步跑了进来。
「护城河道内，发现一具无名女尸，急需出警。」
众人对视一眼，起立出发！
2.
H市是个四周环水、风景秀丽的老城了，已经城市化的主城区周围是零星的几个村庄，以及郊区工厂。
发现尸体的地方正是这座有着悠久历史的护城河内，
护城河连接着许多个村落，发现尸体的是一个清晨起过来打水的阿姨。
自从自来水通了后，很多居民都不用护城河里的水了，这阿姨也是为了省点水费，所以大清早的就拿着盆想要到河边洗衣服。
没想到没洗两下就看到芦苇边上的一具泡发肿胀的女尸。
「阿姨你仔细想想，发现这具尸体的时候，还有没有看见过其他人或者发现其他什么线索？」
阿姨看样子是吓坏了，狠狠打了个哆嗦：「我来这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就我一个，刚开始我也没看见她。」
「洗着洗着就发现芦苇那边有点黑色水草之类的东西，就过去看了看，没想到走进来才看到是人的头发。」
第一目击者的阿姨是阿牛村的居民，事情出来之后，周边村落已得到了消息，一群人都聚集在这儿对着尸体指指点点。
「大家让一让。」
王队带人走了过来，前往发现尸体的芦苇丛边。
「看护城河的水流方位应该是从上游冲下来的。」
这条护城河周边一共有7，8个村落，上游的村落有4个，周边还有沿着郊区建的工厂和厂房。
「这处是很好的抛尸地点，暂时还没有办法确认具体的抛尸方位。」
王队皱起眉毛，看到周边围过来的村民，对小周吩咐：「把居民疏散开来，不要破坏案发现场。」
「把发现尸体的河道进行封锁，先确认尸体身份。」
「是！」
小周的目光落在了那具被泡发了的女尸身上，那是一句并不完整的尸体。
她看上去已经被泡发了很多天，满是令人作呕的肿胀和扭曲。
之所以藏在芦苇丛这么久没有被人发现是有原因的，因为她缺失了两条双腿。
喉咙里传来翻江倒海的，忍住呕吐的生理反应，小周和法医一起把尸体抬走。
「可怜啊，太可怜了。」
被疏散的居民都在讨论着这家门口发生的惨案。
「真是可怜的女孩子。」
小周目不斜视的把尸体抬走，白色担架因为摇晃而一摇一摆，一只苍白而肿胀的手垂落。
小周的目光落到了那只手上，女人的指甲上是一只翩翩起舞的红色蝴蝶。
法医室内，王队看向老徐：「怎么样？有特殊的发现吗。」
法医老徐摇了摇头：「尸体是被人勒死的，死因窒息，死后被分尸，锯断双腿并抛尸。」
「死亡时间大概在一周左右，年龄20~25之间，身高1米67左右。」
「身体的其他细节因为浸泡比较严重，没有什么有效线索。」
老徐看向王队：「死者双腿失踪，切口应该是某锯齿状刀具。」
王队摸摸指尖，忍住想要抽烟的冲动，还是个年轻的孩子啊。
「先确认受害者身份吧。」
他见过太多无辜死去的生命了，唯一能做的也只是找到凶手，将其绳之以法，为逝者安息。
「这个可能对你们有帮助。」
老徐把一叠照片放到王队面前，那是死者被泡的发白的手，手指甲上停留着一只翩翩起舞的红色蝴蝶。
这个图案应该比较少见，说不定能够查出死者的信息，
「好，谢谢王队。」
拿起照片，离开解剖室之前，王队回头看了一眼那具无人认领的女尸。
「我会尽力找到凶手的。」
3.
「目前本市符合死者条件的失踪女性一共有14名，只不过失踪时长都和死者的时间没有办法吻合。」
「一个个排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这座城市里人口太多了，即便警局记录已经相对完善的情况下，也有很多找不到人的情况存在。
一个一个查，扩大死者身份的范围，必要时贴出，寻人公告
「小周你负责找美甲店，看看有没有美甲师对这个图案有印象。」
这是一个比较大的工程，这座城市里的美甲店不少，同时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工作。
小周接到任务后，立刻带着图片和同事以事发地点为中心四散开来，一家一家的美甲店找。
本市有大大小小的三四十家美甲店，还不包括私人作坊，这是一项艰难且费时费力的工作。
可一想到那缺了双腿的女尸泡在河里的样子，即便再苦再累，小周也都一家一家的调查问询。
问十几家的时候，同事有些累了，坐在旁边大口喝了一瓶水。
「会不会调查方向出问题了？要不我们把这东西登在网上问一下信息？这样一家一家找得猴年马月啊，万一错过了其他线索怎么办。」
小周盯着照片思考了一下同事的提议，摇了摇头：「指甲是我们发现的特殊线索，王队那边已经在贴寻人启事了。」
「指甲很可能是死者和杀人者才知道的线索，冒然发在网上容易引起罪犯警惕，咱们必须一家一家找。」
「走吧。」 拍了拍同事的肩膀，几人嘴上说累，也还是继续找寻起来。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第20家的时候，线索出现了。
白白胖胖的美甲师盯着图片看了许久，点了点：「我有印象。」
「那姑娘很喜欢这只蝴蝶，特意让我在这蝴蝶上加了颗小细钻。」
美甲师拿出来几本图谱翻阅，找到了蝴蝶的图案，这图案是她手绘的，只有这间店有，其他店的和这间店的不一样。
小周赶紧对比图案，果不其然这是这里的图案。
「那你记不记得来找你做美甲的姑娘长什么样？」
美甲师摇了摇头：「这我倒有些记不清了，隐约记得是个挺年轻的姑娘，我这每天接待这么多客人，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太起来。」
「那让你再见到她，能认出来吗？」
小周拿出照片，把那几个最近有失踪信息的照片都摆了出来：「你看看哪个比较像你那天见过的客人。」
美甲师看了看这十几张照片，一张一张过去，一张一张摇头。
「等下。」
她眼睛一亮，指着照片说道：「就是她！」
小周看到照片上的麻花辫女孩时候，微微一愣：「怎么会是她？」
红秀英，这不是那个老太太要找的女儿吗，难道死者竟然是她。
再次和美甲店店主确认就是红秀英的指甲后，小周赶紧回到局内，把这一消息报告给王队，并且火速调查了红秀英的人际关系。
红秀英10多岁就从村里到城里来打工，以前是在一家服装厂工作。
考虑到她母亲年龄大了，老太太可能受不到这种惊吓，所以暂时还没有通知家属过来认领尸体。
几人既然快速前往服装厂，却从服装厂老板那里得知，红秀英在三个月以前就已经辞职了。
「怎么会。」
来调查的某一警员奇怪的小声嘟囔着什么。
小周凑了过去问道：「怎么了。」
警员低声对他说：「我半个月前还给红秀英和她娘做过调解，当时两人吵的那叫一个凶，当时的红秀英也没说她辞职的事情啊。」
那天的事情闹到了警察局，小姑娘也一点也不示弱，直接和母亲撕扯了起来，赫然一副老子有钱就是不给的架势。
半个月前听母女两人吵架的意思，她确实是在服装厂上班。
为什么服装厂说红秀英离职三个月了。
4.
「红秀英平时在厂里有关系很好的朋友或者同事吗？」
小周在旁边适当的插嘴做着笔录，胖胖的厂长在听到这话时脸色变了变，摇头说道：「没有，那姑娘性格孤僻，朋友同事什么都的我就不清楚了。」
「我不太了解她的事情，要不警察同志你们自己调查吧。」
「可是我怎么听说.....」
旁边同事刚想开口询问自己怀疑的事情，就被拉了回来。
小周使了个眼色，王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
「王队，我怀疑这个厂长在说谎，他很有嫌疑。」
王队：「看他的神情的确像隐瞒了一些东西，去把厂长里的几个女工人找过来。」
按照王队的吩咐，小周和警员出去随意挑了几个红秀英所在车间的工人，几个看样子都年龄不大。
年轻女孩被叫了进来，一番询问后得知和红秀英关系最好的是牛小花和张丽，两个人都是洪秀英最好的朋友，平时经常在一起吃饭，形影不离。
牛小花张丽被叫了进来，问询了一下洪秀英的情况。
「秀英啊，辞职回家和男朋友享福去了。」
张丽听到警方的问询，不以为然的说道：「她男朋友是个自己做生意的小老板，人家不缺这个钱，不愿意过来也是应该的。」
「毕竟每天上班这么累，不做就不做呗。」
小周：「那你们和她之后还有联系吗？上一次联系是在什么时候。」
张丽摇了摇头：「我们好久都没有联系了，人家都辞职去当老板娘了，自然会忘了我们这些以前的老朋友。」
张丽这话里明显带着些酸味儿，这可不是同事们口中最好的朋友啊。
王队扯扯嘴角，把目光落到了牛小花身上：「你觉得，红秀英和她男朋友关系好吗？」
牛小花愣了愣，缩了缩脖子：「还，还行吧。」
她的声音很小，看得出来是一个特别容易害羞的女孩子。
「噗嗤。」
没忍住地笑出了声，张丽调笑：「你们可真会问个人，小花最怕强子了。问她能问出个啥。」
怕？王队明显捕捉到了这个字，看向牛小花：「你很怕红秀英的男朋友，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张丽很是刻薄：「谁知道她脑子一天都在想些什么。」
看得出来这三个女工之间的关系并不像他友以为的朋友，真正的好与坏还有待商榷。
「红秀英死了。」
小周还想再问什么，没想到自家队长这一开口就直接来了个炸弹。
「你说什么？」
牛小花听到这一句后猛然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问道：「谁死了？」
「红秀英，死了。」
王队再次重复这句话，一双眼睛如同鹰钩般盯着两人。
牛小花身体颤抖，泪水忍不住的从眼眶流了下来，张丽虽然没有哭的伤心，第一反应的震惊和恐惧还是骗不了人。
「尸体被发现在护城河内，凶手手段极其残忍，我们需要你们的配合。」
王队：「红秀英生前和谁有过过节？或者，你们认为谁最有可能是杀害红秀英的凶手。」
这话一出，两人脸上的神色各异。
「警官，我们还要在这干活吃饭呢。」
张丽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其他同事后，小声说道：「要不你们去找强子吧，我们知道的他也都知道。」
牛小花低着头抿了抿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
王队站起身来：「那我们就告辞了。」
警察离开工厂，小周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老旧厂房，总感觉这厂子里的上上下下都在隐藏着什么。
含糊其辞的厂长，明显知道些什么又不肯说的死者工友.....
现在也只能从死者男友强子下手了。
5.
强子是城镇上一家超市的小老板，自己经营着一个小店，卖给周围的邻居和住户。
生意虽不说红红火火，但是也算是小康富足了。
一行人来到强子店门口，王队负责进去对强子进行询问，而小周则在外面打听一下强子的为人以及他和女友的相处情况。
这一家老房子里开的小超市，意外的整洁，货架上的商品干干净净的，按口味日期排列摆放着。
强子很是惊讶：「几位警官，发生什么事了。」
这是一个剃着寸头的干净男人，虽然是卖小商品的，却给人意外的一种斯文气。「你知道你的女友红秀英出事了吗。」
王队开门见山：「我们在护城河内发现一具无名女尸，经证实死者就是你的女友。」
强子在听到他的话后，整个人都呆滞在原地，愣了许久才勉强的笑了笑；：「警官你是在开玩笑吧，小红不可能出事的。」
「那个人难道没有照顾好她？」
强子眼中闪过一抹不安和愤恨。
「那个人，是谁？」
警员记录着强子的一言一行。
强子来到店门口，落下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警官，小红真的死了吗？」
王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警局已经联系红秀英的家人，马上就会做身份检测，看看两人是否有血缘关系。
「你只需要告诉我们你知道的。」
警方态度强硬，强子低下脑袋：「小红她出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