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无尽的暴雨点燃羽生清安的漆黑瞳孔,摧毁了原本平静的日常生活。羽生清安喜欢过一个女孩。他们一同攀登过东京塔,女孩的发丝常常黏在他脸上;他们曾漫步在浅草寺的商业街巷,女孩的大吉与祈福牌都涉及他;他们一同前往了迪斯尼,共同欣赏过那绚烂的烟火表演。真好,他觉得自己这几个月过得可比上一辈子好多了。可那些本不应被遗忘的记忆,也因那场暴雨而燃烧殆尽。同人作品,纯属自
我天生内向,不善言辞,常常陷入沉思。我并非抗拒融入那片汪洋,只是心中总有些许顾虑,如同怕那对方如同无味的淡水,也怕自己的话语如同无法激起一丝涟漪的枯井之水。
我曾因缺乏自信而被冷落在角落,遭受过他人不公正的目光与评价。我也曾试图改变过自己,去迎合那繁华世界的节奏,但每次尝试都如同石子投入大海,无声无息。
太费劲了。
于是,我选择了不同的道路,保持沉默,尽力避免冲突,降低存在感。
我不再追求那繁华世界中的认可与接纳,而是成为了一只真正的深海生物,独自在我的世界中遨游。
简而言之,我不当人了。
羽生清安没什么精神地看着自己课桌上写满字的纸,这篇小作文终于告一段落。这种作业最麻烦了,和客观题不一样,不能抄。他将笔放下,托着下巴检查一遍没有错别字后松了口气。
刚好,仿佛系统声音被拉大,学生们的交流声音不知不觉间占据了教室的主流。自由讨论时间里一片嘈杂,交流题目只不过是大多数学生聊天的幌子。羽生清安拿起作文纸,食指戳了戳扎有团子头的前桌肩膀。
“由比滨同学帮我交一下,麻烦你了。”
“真是的,上一节课不就是平冢老师上的吗?你现在才补好?”前桌边吐槽边偷偷探出手接过。
“嗯,我上堂课在抄你的数学作业,对了,谢谢团子同学。”
“没救了,话说我这头发真有这么显眼嘛?”前桌嘟着嘴,侧过脸来瞥了他一眼,“算了,毕竟我之前还记错你的名字了......”
在数学课堂上将昨天的国文作业补好后交给前桌后,羽生清安就望向窗外发呆。同学们的交流声音与前桌粉毛的轻声细语飘进右耳,又从左耳顺着放空的思绪飘了出去。
所以前桌只是得到了敷衍的几个音节。
“总是这样,真是的...”前桌只好轻声吐槽一句后就和同桌探讨数学的八卦了。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恰好洒在靠窗而坐的羽生清安身上,他听着蓝牙耳机里传来了轻柔的音乐,享受着那偏心的温暖。他是学校里面最不起眼的学生,所以心安理得地趴坐在位置上。
就在昨天,好不容易找到的,最适合他学生身份的,目前为止赚钱最多的兼职被搅黄了。也得亏老板在结算这方面还算不错,至少该拿的钱都拿到了。
话说昨天那家伙说的是真的吗?让我开车,让我搬道具,让我做差事,偶尔陪他妹妹打游戏,然后每个月给我25万日元!
麻吉嘎油?尊嘟假嘟?
羽生清安不懂他们是干啥的,就把那家伙留的信息发给自己班的班主任,希望能帮忙辨别真假。
不过班主任好像给他忘记了,这堂课是午休前的最后一堂课,如果等会的午休都没来找他的话,下午......他不觉得老师会记起来。
说不定也是好事?羽生清安转念一想。重要的事情才会时时刻刻地、再三地提醒着自己不要不要不要将它忘记了,也就无关紧要的画面才会一闪而逝然后再也想不起来。
说不定老师了解到那什么源氏重工是一家正规小企业才会如此安心不放在心上。
这样一来,就都说的通了。
羽生清安突然对自己本黯淡无光的未来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盼头。
毕竟那可是25万日元的兼职呐!高中生!兼职!
日本普通劳动者的月入工资就是31万。
午休了,班主任果然给他忘记了。虽然这是一件伤心透顶的事情,但同样也是一个好到不能再好的好消息。
至少本就没啥存在感的羽生清安是这样子自欺欺人的。
他很缺钱,蓝牙耳机接的是过时的mp4,通讯用的手机也换成翻盖式的。
一年前,羽生家的父母在雨天外出时不幸遭遇车祸,双双离世。事故中,他们驾驶的小轿车为了躲避前方突然摆尾的大货车,在高速公路上选择了向旁边打方向,结果导致车毁人亡,并对旁边的众多车辆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羽生家被判为主要责任方。
再怎么复盘也无法改变羽生家负债的事实,也无法改变砸锅卖铁的结局。
除去积蓄抵掉还剩下的一些负债,再加上房租,生活费,学费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收费,他几乎难以在出租房内睡上一顿好觉,吃上一顿鱼肉。
要知道他以前还有闲钱去少年宫学习钢琴、剑道、空手道之类杂七杂八的。早知道不花那些冤枉钱了,反正他一看就会,没学几天就把教练比下去了。
得亏他有着并不显眼的存在感,让他能够身兼数职,比如当服务员生意一般时就偷偷跑去送外卖,反正没人注意他。
只不过,这个存在感与年龄限制很难让他找到一份稳定的高薪工作。
时间转瞬即逝,一整个下午老师还是没找他。
夕阳的余晖在铃声响起时如约而至地照印在羽生清安那难掩喜色的脸颊上,他捣鼓着自己的破手机将承载着满怀希望的邮件发了出去。前桌的粉色团子恰好转了过来,一时间有些看呆了。
她从来没见过后排的羽生同学会有这样喜形于色的一面,一直以来和闺蜜们聊到班级里面的帅哥时都是被她不经意提到羽生同学才推翻之前的榜单重新排榜,然后又以“面瘫无趣”一样的理由被排在第三。
“那个,羽生同学。”由比滨结衣开口,本来打算如往常一样摇醒后桌的手在此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就停在空中,“平冢老师让你在放学后去一趟办公室。”
留到放学后才告诉好消息么?不愧是我最敬爱的好老师!
羽生清安一喜,见那双还停留在空中的手就赶忙伸出双手将其罩住,“好,谢谢团子同学。”他感激地摇两下说完就跑出去了,只留下被夕阳照印在脸上的粉毛女孩眼神涣散地看着自己还残留余温的手心。
推开办公室的大门,羽生清安一眼就看到了自家班主任,就她一位。
穿着黑色教师套装的成熟女性正在自己的工位上批改着今日上交的国文作业。
秀丽的五官专注而投入完全没有被他的进入而打断或形变,修长完美的右手在作业卷子上快速飞舞。完美的美女教师形象,心情大好的羽生清安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
除开她夹着烟的左手正在烟灰缸上急促地抖落烟尘的话。
羽生清安凑过去,“平冢老师,你找我?”
“嘭!”回应他的是笔摔在桌子上化作了两节的哀鸣,以及被抓住衣领时突然向前的小段位移。
平冢静眉头紧锁,额头上的皱纹深深刻在皮肤上,目光如刀般锐利紧紧盯着自己的学生。
无形的黑色火焰似要将周围的一切点燃。
明明刚才还一副十分和气的模样,边抽烟边批改作业来着。
“羽生清安!你跟我说说,你干什么不好,偏偏要去...”
她话都没说完,拿根烟塞进嘴里就像是抱着氧气瓶一样狠狠吸一口。这么一看,她刚才快速的批改以及急促的抖烟也是一种发泄。
那支笔因此多活了好长一段时间。
“老师?怎么了?”羽生清安不敢动,表情本就不怎么动。他只能双手张开放在自己面前希望面前的人能冷静下来,担心那支笔受到的伤害会转移到自己身上。
“你和他们说好了?”
“嗯?哦,说好了,他们邮箱发我的合同我也处理好发回去了。”羽生清安抱着侥幸心理说道,心里暗暗祈祷那不是什么诈骗团伙。
毕竟他那破手机可太卡了,触屏笔画出的痕迹得要等上好几秒才会在翻盖式手机上浮现。他那电子合同签了好久。
平冢静又嘬了一口烟,“那是日本最大黑道的办公中心。”
她的语气因为tobacco突然平静下来。
“老师你吓死我了,你这么生气,我还以为是什么诈骗集团。”羽生清安觉得有些热了,轻轻拍了拍胸膛,顺便拉扯一下因冷汗而黏在身上的校服衬衫。他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怎么都能感受出那份庆幸。
“难怪能给我这么多钱。”高中生继续道。
“听不懂?他们是黑道!黑道!我不允许你去源氏重工做兼职!”
“嗯好。”
“好你妹!”班主任抱着呼之欲出却快要气瘪的胸部,开始威胁,“你应该知道你那‘打工证’申请了多久才拿到的吧?”
“我记得当时等了一个星期。那段时间还是老师施舍我,请我吃饭,我才能好好活到现在。”羽生清安仿佛不理解她的意思,认真回答。
“呵呵呵你给老娘继续装,真记得的话,怎么不见你继续好好活下去?要么等会我陪你去找个新的工作,要么,”她一边说着一边挥舞起已经化成铁锤的右手,“你要是想死就直说。”
老师你才是黑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