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98,努力赚钱,苟着习武,再悄咪咪去外星球逛两圈,成就全球唯一的幕后大佬。
“妈,我回来了!”
某团骑手周石,在送餐途中因故受伤,决定回老家修养几天,顺便陪陪孤身呆在乡下的老母亲。
走到自家院门外,他故意大喊一声。
然后放缓脚步,努力装作右脚没瘸的样子。
自从母亲罹患轻度抑郁症,往日瓜果满园的院子,已经变得杂草离离。
由于日渐寡言,母亲平常看到他,基本也只是看两眼、点点头,很少开口。
不料,今天才迈进家门,便听到她蹦出一句:“慧姨疯了。”
“怎么啦?”周石还以为数十年交情的老姐俩突然闹掰。
“小月死了,八年前!”母亲的神情冷寂萧索。
“小月姐姐死了?”周石的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尽管多年杳无音讯,心中隐隐有不详的预感;但真正噩耗传来,依然觉得难以接受——那个从小对自己照顾有加的邻居小姐姐,那个内向、勤奋、要强的校花级学霸,就这么魂消香断于非洲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什么时候的消息?”
“谁传回来的?”
“带信的人走了没有?”……
周石心急火燎地夺命三连问,母亲却只是倦缩在旧沙发中,漠然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她才六十出头,却已满头银发,看上去仿佛七八十岁的老太太,体弱多病,动作迟缓,令人揪心。
周石一声叹息,慢慢走到沙发后,伸手轻轻按在她的双肩,低下头,轻声问道:“妈,您这几天身体还好吧?”
“嗯。”
“妈,我去看看慧姨。”周石缓缓揉着母亲骨骼嶙峋的肩膀,又道:“饭等我回来做。”
“嗯。”
近几年,年轻人都去了城里,村庄人烟渐稀。
一条条七弯八拐的老厝巷,走到尽头,也没遇见一个人影。
七八分钟后,周石站在一栋土木结构、檐梁被炊烟熏得乌黑的老房子面前,望着漆痕斑驳的洞开大门,儿时的一幕一幕,仿佛又浮现眼前。
循着人声,周石熟门熟路地穿过狭小庭院,进入大门,来到小月姐姐当年居住的卧室外。
门,敞开着。
早春的冷风,从窗外呼呼吹进来。
吹拂着满床、满桌、满地的奖状,以及那跌坐在乌黑泥地上破衣烂衫的老妇人,还有她稀疏凌乱的花白枯发。
“慧姨?”周石试着喊了一句。
老妇人手中攥着两张皱巴巴的奖状,抬头望向周石,眼神呆滞而空洞,口中喃喃自语:“三好学生,一百分,有奖状,奖状……”
周石眼眶的泪,潸然而下。
轻轻走过去,蹲在她身边,握住那双长满老人斑的枯手,正不知该出何言以安慰,突然,慧姨紧紧抓住他的手,哀嚎道:“小月,妈妈对不起你,都是妈妈害了你啊!”
“号丧个啥?!”背后传来一句歇斯底里的怒吼,周石只来得及微微转头,便瞥见一个黑乎乎的碟形物件极速飞来,正中自己的太阳穴。
撞得很重,部位更要命。
晕倒之前,周石心中愤愤不平:糙蛋的老天,我这是怜贫惜弱啊!母亲该怎么办?
鲜血一滴一滴,滴在碟形物件上……
本能地,用力睁眼,依稀看到窗外不远处,隔壁房子二楼蛛网密布的窗户。
好熟悉啊!
…
重新醒来。
周石只用了不到一分钟,就确定了自己重生的事实。
重生的时间是中考之后的暑假,重生的地点是自己从记事起一直住到高三的老房子。
当然,现在还不能算老房子。
这房子是自己出生后才建的,至今还不到十年。
这一间房子的窗户,正是自己晕倒之前看到的那一扇蛛网密布的窗户,而对面一楼细圆木格栅窗户内,有一个少女,正如年少时无数个日夜记忆中的那样,双肘支着桌面,两手捂着耳朵,埋头苦读。
他站在这儿从高往低看,只能看到一个用橡皮筋简单束着低马尾的乌黑脑壳,几丝乱发轻拂的小脑门,两弯微皱柳叶眉,和端白的鼻尖。
虽然看不清脸,但周石知道,那是小月姐姐。
他举起手来,想打个招呼,却又突然顿住。
因为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等待的过程中,他收回目光,游目四顾。
与晕倒前看到的结满蛛网不同,眼前的这扇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窗户右侧,只刷着粗糙沙腻子的砖墙上,画报上的黎姿正对着他梨涡浅笑。
木板床,人字拖,小木片垫腿的旧书桌。
二十几年不曾住过了,还是那么熟悉。
就在他东顾西看,不胜唏嘘之际,忽然,楼下的对话声传了上来——
女:“儿子在楼上。”
男:“哦。”
女:“你今天突然回来,是有什么事吧?”
男:“嗯。我想,咱们夫妻已有名无实,不如把离婚手续办了。”
周石抓起桌子上的电子表一看!
公元1998年7月4日下午14:10!
果然,
还是今天!
还是此时此刻!
已经两年多没回来、也不让母亲去县城探望的父亲周新年,突然跑回乡下老家提离婚!前世,这个让他们母子的人生转入下行通道的时间拐点,他每每想起,总恨得牙痒痒!
轻手轻脚走到楼梯口,楼下的声音更清晰了——
母亲林叔钦愤懑道:“儿子离高中毕业只剩三年,你连三年都等不了?”
周新年的声音则坚定且冷漠:“他今年都已经初中毕业了。我像他这么大,还边读书边赚钱养活自己呢!”
林淑钦:“非要现在离婚?”
周新年:“咱们的婚姻早已名存实亡,再拖延下去,毫无意义!”
林淑钦:“那,儿子跟谁?”
周新年:“他从小就跟着你,肯定也习惯了,就继续跟你吧。”
林淑钦沉默了片刻,语气变得低沉:“儿子可以跟我。但他的成绩你知道,正常情况下,考个大学没问题。三年高中,四年本科,从现在算起,他至少还得读七年书。高中和大学不比义务教育阶段,学费,生活费,不是我一个乡下女人能供得起的。”
周新年爽快地表态:“他大学毕业之前,所有的花费都由我负责!”
只要同意离婚,一切都好说。
又是一阵沉默。
见事情已无可挽回,母亲叹了一口气,道:“孩子也长大了,这件事还是跟他说说吧。”
“我都听到了!”在楼梯口听了老半天的周石,踢踏着人字拖,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
记得当时年幼,作为此事的亲身经历者、利益攸关方,却犹如一个小透明一般,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半个月后,周新年再当新郎;
四个月后,同父异母弟周堃出生;
五个月后,周新年断了他的学费、生活费,从此再没有支付过一分一毫……